“雪融身為安貞護法,自然會保障我安貞子民的安全。宮主與放心便是。”

利貞宮主盯著護法雪融,道:“西陵並不是安貞可以抵抗的了的。護法太過自信了。”語氣冰冷,聲音飄渺。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其他的原因,利貞宮主的眼睛有些泛紅。

“回宮主,安貞之國雖然處於災難時期,但是於我國兵力無太大影響。西陵失了一個葉陽,等於失了一半的兵力。我安貞沒有敗兵的道理。”

“你怎麼殺得了他?”是質疑,更是不敢相信。那樣的男子,怎麼可能會死?

“宮主,死一個葉陽,於我安貞實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你殺不了他的。”利貞宮主定定的盯著護法雪融,語氣平淡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從來,她的話語都不容質疑。哪怕她手無縛雞之力,哪怕站在她麵前的人使手握重兵的安貞護法。

凡是她說出的話,都不容人質疑。

看到利貞宮主的眼睛掉下淚水,護法雪融被她的話語所迷惑。就在那一刻,護法雪融真的懷疑,她與納源公子,是不是真的殺了那個西陵使臣。

利貞宮主堅信:葉陽不會死。盡管,她自己也沒有信心。可是,她必須要相信啊。

“茜兒······”幹涸的嘴唇間突出一個魂牽夢縈的名字。唇上依舊帶著血跡,一扯動嘴角,凝固的傷口便被重新撕裂開來,又有新的血液流出。

“公子可有吩咐?”藍山、藍泉聽到這聲微弱的呼喚,心中立時湧起欣喜。盡管局勢不容樂觀,但詩子的蘇醒,已經是目前為止最好的結果。

葉陽看清身邊的藍山、藍泉兩人,看到自己一手握著玉簫,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不會放下這管玉簫。另一隻手上是一直被鮮血浸染成全紅的香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納源公子將匕首插入他體內的時候,正好刺中了這隻放在懷中的香囊。如果稍微再偏一點的話,說不定他真的就可以去見閻王了。

“外麵怎麼樣?”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是安貞之國的聖地——香池。不過不是利貞台,而是香池岸邊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藍山、藍泉在樹上簡單的搭了一個棚子給葉陽養傷。不是他們不想給葉陽更好的環境,而是條件所限,實在是有心無力。葉陽對此也沒有任何的意見,因為這本就是他的主意。

當藍山、藍泉覺得不對找到葉陽的時候,葉陽已經奄奄一息,在最後一刻,對他們說:去香池。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公子,護法府已經將消息封閉。不過,宮中的雅凝已經知道了消息。安貞護法雖是跋扈,那個雅凝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居然有自己專門的情報組織。”

雖然是走投無路的局麵,葉陽依舊可以笑得出來,道:“身為一國之主,自然是要有點能耐的,不過,我們真正應該防範的,是那個納源公子。”護法要除掉自己尚可理解,那個納源公子最後居然痛下殺手,實是有些不可理喻。葉陽想了許久,最後才搞明白,納源公子的所作所為竟是因為欲。他並非是真正的想要擁有利貞宮主,隻是簡單的,不想讓別人。

“你們,保護安貞宮主。”沉默許久,葉陽再次開口說出的是這樣一句話。

藍山沒有說話,隻是在片刻的怔愣後道了聲是。藍泉也本想閉嘴聽從命令,最終卻沒有忍住,道:“公子都被傷成這樣,我們怎麼可以再去分精力保護敵人?”

葉陽嗬嗬一笑道:“她,不是敵人。”他是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人,是自己此生,最最重要的牽掛。

藍山、藍泉被他的一笑震懾住。自從茜鏡公主死後,公子可是從來沒有笑的如此開心過了。

葉陽盯著手中被匕首刺穿被鮮血染紅的香囊,真是可惜了茜兒這麼好的手藝。不過,如果茜兒知道正是她的這一個香囊救了自己一命,應該會異常開心吧。也有可能,瞪著美目衝他嚷道:“以後在也不準你私自離開我!”茜兒,我從未私自離開過你,也不會同意你離開。

手中把玩著香囊,看到上麵被鮮血染紅的梨花,突然想到在某個春天,梨花盛開的樹林裏,那朵同樣被鮮血染紅的繡在錦帕上的梨花。

那時候的血是茜兒爬樹不小心刺傷了自己的手,而這次,是他的血。

笑意僵在嘴角,握著香囊的手不知自覺的握緊。他告訴自己:一切都隻是巧合而已,說明不了什麼。就像,衝喜並沒有留下茜兒的性命······

想到此處,更大的恐慌自心底裏湧出。真的隻是巧合嗎?衝喜之後,茜兒不就是還活著嗎?茜兒的性命真的留下了,那這帶血的梨花······

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說的葉陽,在那一刻開始動搖。然後,再也沒有真正的安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