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皇帝和丞相葉史看到他,終於是放下了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以為葉陽終於可以突破那道坎兒。可是漸漸的,他們都知道,自己想錯了。
葉陽如西陵公主逝世之後的那一年一樣,沉著臉不會輕易的笑,你甚至在他的眼睛裏麵看不到一絲閃光動容的東西。又過了幾日,西陵皇帝和丞相葉史對葉陽的動作也有了幾分的猜測:葉陽想要找一個可以接替他的人,然後離開。
這是葉陽躺在養傷的那段時間裏所想出來的解決方法,作為西陵王朝的臣子,作為丞相葉史的兒子,他不可不忠不孝。但是,對於茜鏡公主的感情,或者說是對於利貞宮主的承諾,卻是絕對不能夠背叛的。他自己都不允許自己的背叛。
想要忠孝兩全,又要不負了茜鏡公主或者是利貞宮主的情誼。在他的眼裏,她們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也就隻有這個方法了。
無論這需要花費他多少的時間多大的經曆,隻要可以尋找並培養出一個可以接替他的人,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解決了。
西陵皇帝和丞相葉史知道他再想些什麼,葉陽也知道他們會知道。隻是,葉陽沒有說話,西陵皇帝也沒有開口,三個人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在私底下,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葉陽一心一意的研究寫劄記尋找合適的人選。丞相葉史輕聲歎氣,想要規勸,卻是覺得自己對不起葉陽。而西陵皇帝,內心悲痛,麵上卻不表現出來,由著葉陽任著性子做事。
朝中的許多人都已經察覺出西陵皇帝、丞相葉史和葉陽三人有些不對勁,隻是麵對這三人,實在是不敢有絲毫的猜測。
這一日,已經是深夜。整個皇宮寂靜沉穩,雖然廊下有無數在風中搖擺的宮燈閃爍,雖然宮道上還有一撥一撥的侍衛在巡邏。隻是,依舊難掩悲愴和淒涼。
葉陽依舊停留在西陵皇帝的書房,對著桌子上麵擺放的那些折子認真審視,然後在上麵寫下自己的想法。
西陵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葉陽有些蒼白的臉龐在跳動的燭光裏麵閃爍。端起桌上的一杯新茶,卻是在唇邊放了半晌,終於是重新放回了桌麵上。
渾濁的眼神帶著悲傷。西陵皇帝開口,道:“這些折子你可以帶回丞相府去看,不必如此勞累。”
葉陽正在寫字的手頓了一頓。沒有抬頭看西陵皇帝,隻是站起身靜靜道:“謝皇上關心,葉陽處理完這些事就回去。夜深了,皇上還是早些去歇息吧。”
西陵皇帝久久的看著他,長長稻了口氣,道:“葉陽,你恨我?”
葉陽跪在了地上:“葉陽不敢。”
“不敢?”西陵皇帝苦笑,“無論是敢與不敢,隻要你記住自己的責任,就好。”
“葉陽從來不會很皇上,貞兒,也不會。”因為,沒有女兒會很自己的父親。而他,也不能恨茜兒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