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溫,有人見你。”瓦登故弄玄虛地說道,這是他一貫行事的作風。
自那次任務後,哈迪溫已經在房間裏呆了整整四天。要不是那扇能透進陽光的落地窗,他很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房間會在陰暗潮濕的環境裏長出一些真菌類植物。
瓦登走了出去,他把門開著,不久後進來了兩個人。
“會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哈迪溫喜出望外,同時也有些意外,會長竟然能在短短的四天內往返了一趟總會,莫非這總會恰好落腳在臨近的不遠處?(賞金獵人的總會是建在一座巨大的岩人身上,每天都會背著總會四處走動,尋找合適的落腳點,所以那兒的位置並不總是固定在一個地點,當然運氣好些的話,那個岩人會在同一個地方呆上兩天,不過這種情況比較少見,除非是負責編寫移動咒紋的人前天喝太多了,然後爛醉在床上整整一天一夜)
馬洛夫關上了門,拿了兩張凳子坐在了哈迪溫的床邊。他的胡子還歪斜著,好像是坐著某種旋風飛回來的,模樣有些狼狽。
“總會其實離這兒有著不少的距離,不過多虧了我這位老朋友,剛聽到我帶來的消息,便著急著想要親自見你。”馬洛夫笑著指了指另一位來客。
那人年紀跟馬洛夫相仿,留著唏噓的白色胡渣,他的鼻子紅而圓潤,像塊剛出爐的草莓麵包球一般掛在了臉上。他的牙齒很黑,腰上別著一根煙槍,一看就是資曆很深的老煙鬼。
“年輕人,你的情況馬洛夫已經在路上足夠詳細地跟我說過了,我叫克裏多蘭夫,來自總會,也是一名賞金獵人。”他說著掏出了煙槍,摩擦了幾下開始生火,“不介意我在屋子裏抽煙吧?”
“您請。”哈迪溫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名其貌不揚的老頭。克裏多蘭夫的大名他早已有所耳聞,他是一名橙色級別的獵人,放在整片坦斯福格大陸都是屈指可數。據說他到目前為止的任務隻失敗過一次。
“汪!汪!”窗戶旁蜷縮著睡懶覺的風神聞到了煙味,起身朝著這名陌生人汪汪直叫。
“這是你的追蹤獸嗎,看起來還挺精神。”克裏多蘭夫笑眯眯地叼著煙槍,伸出手撓了撓風神的後背,然後從鼻孔裏噴出了一團高難度的眼圈。
“嗚~~”風神眯起了眼睛,搖著尾巴開始在他的手中蹭來蹭去。那是它感到舒服的表情。不過身為主人的哈迪溫卻吃了一驚,風神什麼脾氣他自然了如指掌,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跟他建立起了友好關係,看來克裏多蘭夫的某些傳聞是空穴來風。
“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吧。”克裏多蘭夫啜了一口煙,托起了哈迪溫的左臂。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但結痂的痕跡還很清晰地留在上麵。他開始像在集市上買豬肉一般,上下左右地打量著這些痕跡。
“確實是被那種怪物所傷,不過你現在能活著還真是命大,看來當時它並不想用盡全力追你。”最後他得出了這個結論。
“那這是什麼怪物?他來自哪裏?”哈迪溫追問道。
“這你就不用多管了,就算你想管,以你現在的實力,你應該很清楚再次與它交鋒的下場會是什麼,年輕人,不要太浮躁。”克裏多蘭夫剔了剔較滿的煙灰,隨之伸出了右手,放到哈迪溫的額頭上,“放鬆一點,多回想一下那次場景,我會進入到你的記憶群裏。”
“好。”哈迪溫有點驚訝,但還是做了個深呼吸,盡量讓自己放鬆了下來。這種進入人類記憶群中的能力可是連會長都做不到。
跳動的火焰...馬車...男孩...黑劍...劍柄末端的紋路...這是...
克裏多蘭夫吃驚地收回了右手,他剛才已經身臨其境地觀摩了幾遍黑劍上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