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築城,在長江邊上,臨了蘇州府,不大不小,倒是個政通人和的和樂地方。城內出名了的,是前兩年上任的李姓縣令與於姓師爺。這兩位,是有名的智計多謀,青天明斷。民間裏有把他們傳得神了,直把兩位比作再世包拯與公孫策。
李縣令與於師爺的一大習慣,便是在一日公務完畢,在城內隨意轉轉,聽聽百姓的家長裏短,奇聞軼事。賣青江菜的大嬸與賣大花麻雞的胖大姐聊著夜裏田裏的鬼哭,涼茶鋪上尤七叔豪氣地一砸碗,聲情並茂地描述晉城裏那神出鬼沒的白衣鬼又犯下幾樁人命案子。百姓們見著了縣令與師爺,也是大方打個招呼,又埋頭交流他們的精彩故事。這築城,平和地讓人想要拍手說聲“很好,很強大。”
“您說,世上可真是有鬼?那白衣鬼作案可真是來去無形。”於師爺挑起話端。
“江湖人,也是有這般來去無蹤的。”李縣令但笑。
“我看這白衣‘鬼’可不僅僅是江湖人。來去不留名的,倒像個殺手般藏頭匿尾。”
“也是,師爺考慮周詳。”
“在晉城呀,那位可是要頭疼了。不知要是出現在築城,我們可有抵製之法?”
李縣令也不回話,但笑。於是於師爺也神秘莫測地笑起來。(其實當時的畫外音還有“不知我倆相比,孰美”)
李縣令與於師爺回到縣衙,又整理了一下卷宗。這築城,民風純樸,報上來的也主要是田產糾紛,債務清償的,沒什麼要案大案,秉公辦理便可。閑下來時發現其中一個衙差一整天都掛著迷離的傻笑,便關心了一句。好像是這個衙差昨夜見到中意的人了,今天已經被縣內的手足們打趣了個夠。李縣令與於師爺也笑。
這築城,便是這樣一個安平祥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