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雪,雪花隻會飄落到廣場地上才會消融,落在身上卻不會。楊影昨晚坐在石墩上,對著石壁坐了一晚上,整個人披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這一晚他沒能記住多少,這套功法繁奧複雜,楊影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按這種速度,記完對麵密密麻麻的功法得要三四年吧,而且是在不求甚解的情況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廣場上,伍樂出來了,急忙衝到楊影身邊,把他拉起來,低聲說道:“大哥,這是師尊坐的地方。你換個座位好不。”楊影這才注意到,自己坐的墩子在石壁前麵,是唯一一個獨自一排的,而且遠離其他成排的石墩,顯然這是講道者的座位。
“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楊影抖落身上的積雪解釋。伍樂拉著他盤坐在最後一排石墩上。一間間屋舍打開。弟子們陸陸續續的出來坐在石墩上。昨晚楊影見到的那個大師兄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上。
“師尊親自講道可不多見,通常都是大師兄講的。師尊一般都是住在玉華峰上不出門,應該,我是說應該哦,因為我也不知道。可能大師兄知道師尊平常在幹嘛,不過可能他也不知道。”伍樂指著最高的那座山峰低聲說著。楊影很是無語,這說的是什麼。
弟子們已經來齊了,玉華峰上一道白色身影緩緩飄落,淩空盤坐在楊影剛才所坐的那個石墩上。
“是她。”楊影看清楚來人,眼神明亮。正是昨晚在森林碰到那個女子,那隻潔白小獸沒跟著她過來。楊影並不覺得很驚訝,多少有點猜想。
她靜靜的盤坐在那裏,楊影跟著全場的弟子一起起身行禮。伍樂聽到楊影的話,好奇的低聲問道:“你見過師尊?”
楊影點頭不語。
楊影跟她相距不過百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絕美而平靜的麵容,衣服上流淌下的淡淡熒光,讓人不由自主的靜下心來,生不起絲毫褻瀆她的想法念頭,顯然不隻是楊影有這種感覺,全場幾百人都心無旁騖的安靜盤坐在那裏,連伍樂這種話嘮也不例外。她像是忘了楊影一樣,自始至終都沒看向楊影一眼。
她開始講道,楊影凝神仔細的聽著,發現自己完全聽不到,但是能感受到一種奇怪的節奏,心神忍不住陷了進去。耳邊響起了陣陣音節,又聽不清晰。楊影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意識到不對勁,潛藏在體內的靈氣劇烈的跳動。難以控製。這種情況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楊影努力的壓製著體內不受控製的靈氣,把它們導入丹田化成真元。不再去聽她講法,掙紮了一段時間,終於脫離了那種奇怪的節奏。他睜開眼吐出了一口血才好受些。周圍的人都閉著眼,專心聽著,完全沒察覺到楊影怎樣。
楊影擺脫那奇怪的節奏那一刻,那女子睫毛微不可察的抖動一下,稍稍的掃了一眼楊影,楊影看向她,發現她的紅唇輕輕的彎起一個弧度,眼含笑意。她依然在講解著大道與修行,其他人都在專心致誌的聆聽和感悟。除了楊影之外,無人看到,若是他們看到這一幕,不知該如何感想。他們大師兄也跟這個師尊少有接觸,也不曾見過她笑。
“你境界太低,不適合聽,強行感悟的話會受傷。”楊影的腦海裏響起一個動人的聲音。“不過你能自己沉浸進去又能自己掙脫出來讓有點意外。”
楊影一翻白眼,心想:我去,明知道會受傷不早點告訴我。一聲冷哼在楊影腦海響起,楊影驚訝:你能聽到我心聲?
那女子不再回應他,過了片刻,她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有些不一樣。”
楊影聞言內心馬上陶醉一番:“那是,本帥英俊瀟灑,機智帥氣,天賦無雙,自然是與眾不同。”那女子顯然能聽到他的心語,依舊講解著道法,但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些。眼神中笑意更濃。
“你要拜我為師?”女子問道。
“額,不拜你為師的話,你會傳我道法嗎?”楊影反問。
“任何人都可以修習石壁上的功法,你自然也不例外,就算你拜我為師也是學這套功法。”女子淡淡回答。
“那我們還是做朋友好了。”楊影毫不猶豫回答。
“朋友?”女子不置可否的說一句。在楊影看來,能做朋友當然比師徒要好啦,萬一有機會升華一下純潔的友誼呢。
“你修行出了問題,丹田開辟得不完整,有些經脈也不暢通,不過你剛開始修行不久,還能補救。”那女子繼而說道。“我叫白凝。”
楊影欣喜的叫了一聲凝姐,然後說了自己的名字。白凝收斂了笑意,不再理會楊影,專心的給弟子們講道。
楊影百無聊賴的坐在石墩上,呆呆的看著白凝,現在他聽不到白凝的講道聲,隻能看到她紅唇微動。過了大半天,她才講授完畢,多數弟子仍然盤坐在石墩上細細體悟,沒有醒過來。她招招手,示意楊影過去。楊影起身走到她身邊,盤坐在第一排的大師兄最先醒來,他皺著眉頭看著楊影走到白凝身邊。起身問道:“師尊,這是要把小師弟帶去哪?”
白凝臉色平靜說道:“他不入我門下,所以不是你小師弟,我帶他去玉華峰。”
“師尊這是要指導他修行嗎?師尊講法辛苦,不然回去休息一番,至於指導他讓弟子代勞就好了。”那位大師兄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