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張村的村委會可是熱鬧非凡,二百餘戶村民齊聚一起共享中國農村城市化給農民帶來的幸福盛宴……
張村的村長叫張大膽,他扯著嗓子大叫著:“今天召集大家開個會,通報一下情況,我們村的地到現基本被征完了。這次成人每人可分四十萬!小孩子可分二十萬!”
眾人轟動……
張村長繼續嘮叨著,說什麼家有家法,村有村規,過世的不分,戶口已經遷走的不分,嫁出去的不分。這話還沒落音,他的兒子張發箭一般射進會場。
“爹!快!錢香香她媽在咱門口上吊了!”
眾人騷動……
張村長大驚失色:“啥?”
這錢香香她媽是何許人也?說來也話長,這女人號稱“母老虎”,這隻母老虎有多厲害,咱不說別的,光說她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竟然能把老頭子的一個手指頭給咬下來,別說村裏的女人,就是強壯男人惹了她心裏也犯杵。她年輕時一個人能杠起一百二十多斤重的麥樁子,力大如虎。她脾氣也不好,氣得老頭子過早地踏上了黃泉之路。自此,這女人的心裏種下了一顆仇視的種子,見不得哪個人欺負他們母女,要是哪個人膽敢犯這一條,那她就會以命相搏,誓死捍衛寡婦脆弱的尊嚴。女兒錢香香嫁到鄰村才三年,丈夫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年輕的生命,這錢香香無路可走,帶著自己兩歲的兒子豆豆回到張村,老寡婦感覺女兒和自己的命運都屬於“背字”輩的,她的提防心理有增無減。
剛才的村民大會張大膽剛說了一句“嫁出去的不分”,這老寡婦早已得到了消息,拿著一根繩子、端著一個凳子,來到張村長家門口,玩起了上吊自殺的遊戲。
張村長家門口聚了一大堆看熱鬧的閑人。老寡婦脖上套個繩子站在凳子上淚流滿麵:“你們大夥給評評理,人人都分錢,我家香香可是死了男人回來的,如果孩子有爸,她還能回來嗎?我們家的情況和別人不一樣,這錢不給我家香香分天理不容!”
村長張大膽氣喘籲籲跑來,雖然他膽大,啥事也不怕,可在錢香香她媽這,他一向是甘拜下風的。他明確地知道,這大半輩子與天鬥與地鬥,與其他人鬥永不言敗,可與老寡婦鬥,從來沒有戰勝的記錄。今天也不例外,眼看到這女人要死在自己家門口,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因為他在內心深處一直對老寡婦存有憐憫。
“你這又是咋啦!?”張村長無奈地發出一聲關切的問候。
香香媽大聲地吼著:“不要過來!過來我就踢凳了!”
張村長:“別!別踢!大妹子,你這不是難為我嘛!”
香香媽:“今天就要你一句話,到底給我家香香分不分錢?”
張村長:“嫁出去的人,按規定是不能分的!”
香香媽:“可她死了丈夫,如今回來了!”
張村長:“香香這孩子命也苦,我也同情她!可這規定哪能說改就改!”
香香媽就要用腳踢凳子:“誰不知道這村裏上上下下就你說了算!看來你還是不肯分!”
這時張村長的老婆桂花衝上前來:“好我的大姐,你先下來,你不能在我家門口咽下最後一口氣啊!有啥話咱坐下慢慢說,行嗎?”
香香媽:“不行!現在我就要他一句話!到底給分不分?”
你看這,給老村長來了個下不了台。老寡婦站在凳子上的動作,那難度係數基本達到四點零,姿勢那個古怪,身體那個懸,如果稍不留神,就會細繩勒脖子,死翹翹。
娘上吊,女兒跑哪去了?這時還真有一個人衝進錢家給錢香香通風報信,這人是誰?就是錢香香一直鍾情的顧家老大——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