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驕陽無情地烘烤著大地,熱浪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翻湧而來,不斷消耗著人們的精力。
熾焰下,稻田間。一身材稍顯瘦弱的莊稼漢子背朝著烈日正滿頭大汗地插著秧苗。
他一手拿著一捆秧苗,一手熟練地從其內抽出一根,快速而又專注地把秧苗插入稻田中,手臂擺動間帶起混濁的泥漿濺得滿臉都是,混雜著臉龐的熱汗大滴地滴落下來。
身子向前移動間留下身後一排排整齊的秧苗矗立田中,一陣微風掃過,秧苗隨風輕曳,那本是單調的稻田因一排排整齊而又翠綠的秧苗變得生機盎然,活力十足。
莊稼漢子正幹得起勁,田畔上急衝衝跑來一青年小夥,見到莊稼漢子後,青年小夥麵色明顯一鬆,氣喘籲籲地喊到:“浩哥,嫂子…嫂子她…快生了,你趕緊回……"話還沒說完,便見田間漢子雙腿淌著田漿快速向著田畔移動而來。
頃刻間已然來到青年小夥身旁,伸出略黑的手掌拍了拍他的的肩膀:“大柱,這次多謝你了,哪天有時間我倆好好喝一壺。”語落,身子已如離弦的飛箭,猛然衝出。
大柱見狀,隻得搖頭苦笑,趕緊追了上去。
疾跑一陣後,陳浩已能隱隱瞧見被鄰居們緊緊包圍的家門,望著家門前圍堵的人群,陳浩內心突感沉重。
懷著強烈的緊張不安來到家門口,走過親朋們讓過的道路,不知不覺間已來到屋子前。
聽著屋內隱隱傳來的痛苦之聲,陳浩顯得有些著急,目中閃動著擔憂的神色,額間的眉頭更是緊緊縮成一團。
周圍圍觀的鄰居們明顯察覺到了他的焦急,相互勸解道:“沒事的,不用擔心,村東頭接生的王二嫂已經進去了,你也知道她接生的經驗無比豐富,從來沒有失敗過,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是啊,浩哥不必擔憂什麼,嫂子那麼善良,冥冥中自有天助呀。怕是嫂子肚中的胖小子害羞,賴在娘胎不肯出來罷。”
“可不是嗎,你看……”眾人齊上陣,紛紛勸解、開導,總算使得陳浩沒有那麼著急了,但心中那根弦卻始終緊緊地繃著,望著四周充滿善意的人們,陳浩心生感激。
屋內,一模樣清秀的的女子仰臥床上,臉龐被濕漉漉的頭發胡亂地貼著,眉毛擰作一團,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凸出來,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著,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瘦弱的身軀因巨大痛苦而不住顫抖著。
站在床邊協助的王二嫂不愧具有豐富接生經驗,此時從女子身體一係列反應中,便已推斷出肚中的孩子快要出來了。但由於母親對孩子的產生的推力,尚不足以將孩子順利推擠出來,所以一時間顯得有些僵持不下。
而拖的時間越久對於娘倆的傷害也就越大。然而此時,女子已經被痛苦折磨得心誌大亂,王二嫂知道事態有些緊急了,若是女子無法調整過來,那麼她與孩子性命都將堪憂啊。
王二嫂雖然焦急,卻不慌亂。她一麵用手輕撫女子胸脯,一麵盡可能語氣柔和引導女子該如何做。
就在女子生子如火如荼般進行的時候。村後綿延千裏的山林中,一處山崖下隱隱傳出一聲無奈的歎息:“老夫感悟命運已有數百載光陰,然道心始終未曾圓滿,修為無法突破。想老夫途行凡世千萬裏,看透世人曲折命,到頭來卻看不穿自己的命緣。難道此生注定老夫大仇無法得報。悲哉,悲哉啊!卻是一身穿破布的白發老者,盤膝坐在山崖一處凹陷的地方究自歎息著。
正當他哀歎之時,突然神魂一顫,隨即那沉寂許久的修為仿佛波動了一下,微垂的雙眼中似乎有著一道靈光乍顯而過。磅礴的神識瞬間便籠罩而出,橫掃四麵八方,尋找令修為有所波動的來源。
隨著神識瘋狂地湧動而出,方圓千裏所有的景象都浮現在了腦海中。有山林中奔跑覓食的各種動物,有正在辛苦插秧的莊稼人,也有更遠處騎馬趕路的漢子,還有……一幕幕場景是那麼清晰明了,可方才令他感到悸動的感覺始終未曾出現。正當他想要散出更多神識查找之際,那令修為有所波動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腦海中浮現出的正是山村屋舍中一模樣清秀的女子生孩子的一幕。
與此同時,屋內女子生孩子已到了關鍵時刻了,令人窒息般的疼痛不斷湧上她的心頭,嗓子早已沙啞,嘴唇也被牙齒咬出絲絲血跡,變得有些紫紅。肚中的孩子已隱隱可見其頭顱上聳搭的頭發,王二嫂見狀,心中悄然鬆了口氣。
而此時冥冥中似乎有些一絲奇異的氣息傳來,進入到女子腹中嬰兒體內。她胸口係著的一顆紋絡密布的黝黑珠子也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微不可查的柔和光芒,緊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