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猶如白馬過隙。
晃眼間,已四年有餘,這四年來陳沐一直堅持不懈,修煉功法,奈何資質低下,旁人最多數月便可入門,感受到天地之間的靈氣,而他足足修行了一個年頭才堪堪感應到,又一年,丹田之中不過多了幾絲淡淡的靈力,再兩年,雖然一直勤練不輟,丹田內的靈力亦不過是色澤加深了些罷。
如若不是老者臨走之時為他洗精伐髓,改善體質,隻怕如今更是不堪。
此刻,陳沐盤膝端坐在床上,在中宮部位掐訣,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兩手手心皆向上相疊,先左手拇指掐右手無名指根子位,後右手拇指掐右手中指尖午位,即此內掐子午訣,外呈太極印。
先升腰,然後挺項,接著收頜,似感頭如頂物後,眼皮下垂,目開一線之光,接之由上至下放鬆全身,由額部逐漸向整個麵部放射無限存思、輕鬆的美妙感覺,最後閉目,讓感覺傳遍全身,此即寶相莊嚴,行持威儀。
噓出一口氣,排出體內濁氣,隨之閉口,細勻深長吸氣。陳沐按照白發老者傳授之法認真練習著,腦中自覺浮現老者傳授的口訣:吐氣三寸納至踵,綿綿密密閉如瓶。任憑氣機蕩髒腑,衝開毛孔人天通。
周遭徐徐靈氣湧動,緩緩向著陳沐聚集而來,陳沐隻覺身體四處經脈中道道暖流流過,最終徐徐注入丹田之內。由於資質奇差,最終注入丹田的靈力總會莫名消失大半,一夜打坐,尚不及旁人三分。唯一的好處便是丹田內靈氣更加凝煉,使得根基更為堅固。
由於老者交代修行之事不可外傳,陳沐總是在夜晚的時候才開始修煉,直到清晨朝陽高升。四年內書讀得也多了,思想更加成熟,愈是知曉修道的不易,所以陳沐從來未曾放鬆,始終堅持著每晚必修的習慣,四年下來,好處也顯而易見。
體格雖略顯消瘦,力氣卻大了不少,足以比肩成年漢子;行走間步伐輕又快;氣旺現於麵部,隱有異彩;聲音洪亮如敲瓷,神現於目,神光清亮視力極佳,就連夜晚行黑路也能洞察纖毫,終曰不疲倦。學道的好處顯而易見。
雖然他的怪病依舊發作,可次數卻少了不少,陳沐暗自竊喜,將之歸咎在修道的功勞上。
幾年來跟著李爺爺學醫也有所小成,藥性醫理雖說不能倒背如流,但了然於胸倒是小菜一碟。村裏人遇到一些風熱發寒,李爺爺總是叫陳沐先開好藥方,再親自指導,在李爺爺的悉心指導下,陳沐的經驗也愈加豐富起來,李爺爺更是斷言他再有數年磨礪,足以獨當一麵。這便是四年來陳沐的收獲。
然而時光總是令人難以捉摸,催熟了下一代,便老了上一代。
四年中,弟弟陳奕漸漸長大,愈發顯得俊俏可愛,一雙靈動的眼睛時常轉動著,也不知想著什麼歪主意。時光的年輪在父母身上留下更加明顯的痕跡,李爺爺也愈顯老邁滄桑。在各方影響下,陳沐的向道之心更為堅定。
此刻靈力流轉下,洗精伐髓後的好處便顯現出來,堅固的經脈支撐所吸收的靈力多且持久,一夜下來往往不會感到經脈的酸脹,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一夜無語,盤膝修煉,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來之時。陳沐緩緩睜開雙目,眼底深處似有靈光乍閃而過,接著張口長籲,排出體內沉積的濁氣,繼而伸了伸略有僵直的四肢,感覺神清氣爽。雙腿向下一躍,便已立於地上。
趁父母的還在熟睡中,陳沐跑到堂前,一陣忙活後,端出了早飯。這時父母已相繼起來,見到早飯已被陳沐做好了,不由一陣心暖,又見他瘦小的身子,起得卻是這般早,亦覺心疼。
“沐兒,不是叫你多睡會兒嘛?怎麼又這般早起,把早飯也做好了。這些爹娘來做就好了,你再去睡會兒吧。”陳浩邊洗著臉邊向著陳沐說道。
“爹爹,我不是跟您們講過嗎,我現在一到時辰自然就醒了,就算想睡也睡不著。醒來又沒事做,隻好去煮早飯。”陳沐在旁作無奈狀道。
“你這小子總是什麼事都爭著做,你弟弟要是有你一半勤勞就好了。”林氏的聲音緩緩傳來。
陳弈雙手叉腰,於一旁不服氣地抗議道:“娘親亂講,我有哥哥一般大也會像哥哥一樣勤勞的。”
一家人聽了陳弈的話,都會心一笑。
陳沐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陳弈的腦袋:“你會比哥哥做得更好的。”
陳弈小臉一喜,心中像吃了蜜一樣甜蜜。
吃過早飯,在娘親阻攔下再一次清洗好碗筷。便朝著李爺爺家匆匆趕去。一邊走一邊默念脈絡歌:手太陰列缺,少陰通裏穴;厥陰為內關,太陽支正別。手陽明偏曆,少陽外關覓;足太陽飛揚,陽明豐隆強……
由於近段時間跟著李爺爺學習針灸之法,須熟記人體各個經絡,原穴,所以憑借著前人所創各類便於記經絡歌謠,對於人體經絡,穴位,陳沐也有了一定了解。
不多時已然來到李爺爺家,而此刻李爺爺在堂屋才剛剛坐下,見到陳沐又早來了,心中甚是寬慰,這孩子總是那麼準時。
寒暄一陣後,李爺爺先考了考陳沐對於人體經絡的掌握情況,發覺他已了然於胸後,便開始為他詳細解說人體各處經絡的作用,以及針灸時各種不同症狀所施加的力道等等方麵,又讓下人搬來幾個渾身密布經絡及其名稱的木人,說出一些病症讓陳沐施醫,自己從旁協助,指導。
有道是:紙上得來終覺淺,覺知此事要躬行。經過一個上午的學習,實踐,一些從醫書上看到過的不甚明處都隱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