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好像燈泡一樣一個勁地放光,這可是大收獲啊!連帶著,就連那具已經腐敗了的屍體似乎也變得不那麼令人惡心了。
幾步跑回樓上,占據了局長室的楊威掄胳膊把辦公桌上亂七八糟的紙片全掃到地主,將彈匣裏的子彈一粒粒的卸下來,在桌子上擺成一排晾著,幸福地看著十六發數了一遍又一遍——他不清楚沾了酒精的子彈會不會對槍產生不好的影響,寧願慢慢地等子彈晾幹。
興奮的胖子甚至於忘記了還有擦幹這回事,一門心思地幹等。
酒精揮發的速度很快,沒幾分鍾就幹透了。
楊威從腰上拽出了手槍,“刷”地一聲卸下了彈匣,拈起一顆子彈就往彈匣裏麵壓,“哢”地一聲響壓進去一顆,可等他再拿起第二顆子彈來,卻怎麼也壓不進去了。
仔細一看,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底板,楊威納悶無比:新找到的子彈怎麼比彈匣還長出一塊兒?
彈匣上原本的三顆子彈被壓了進去,可新壓入的一發卻隻壓進了個尾巴,彈頭多出一小塊,還留在彈匣外麵呢!
楊威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把子彈拆下來,再把彈匣裏原本的三顆子彈拆下一顆,擺在一起一比,六四手槍裏的子彈明顯矮上一點點!
就差這麼一丁點兒?楊威欲哭無淚,本來像坐了直升飛機一樣一飛衝天的心情像失了事般落到穀底。
這不成了大災之年**手裏的豬肉,看得見卻不能吃進嘴裏去麼?反差也太巨大了吧!
楊威不死心地又把新找到的彈匣往槍上一比,不出所料,長出一小塊根本塞不進去。
喪氣地扔下彈匣,拿起兩種子彈仔細觀察,胖子這才看出六四槍裏的子彈底部刻著7.62×17幾個數字;新找到的子彈底部卻是7.62×25!
唉!楊威極其幽怨地長歎一聲,頓時覺得全身的骨頭像被氣錘砸了個遍,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半點力氣。
手裏摩挲著兩隻壓滿子彈的彈匣,楊威的腦子又轉開了。
這明顯是兩種槍的彈匣,兩種槍的子彈,可找到彈匣的時候已經把屍體附近看了個遍,槍那麼大個的東西又不是花生綠豆,怎麼可能看不著?
他記得警察大量準備的的槍似乎隻有五四、六四和七七式三種,七七式比六四式還要小上一些,那麼這兩隻彈匣最大的可能就是五四手槍上的。
怎麼偏偏找到個六四手槍的?就算找到個五四的空槍也好啊!
這時候他已經忘記了找到槍時的雀躍,完全沉浸在失落的感觸之中不可自拔。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不帶槍的話,帶著彈匣幹什麼?所以那個死者遇難的時候身上一定還帶了手槍!問題是槍到哪裏去了?
在屍體下麵壓著?還是被那個自殺的取走了?或者是什麼人在自己之前來過?看他們的姿勢不像是被感染後直接打死在屋子裏,倒像是被打死後拖到那裏,那把槍會不會遺落在第一現場?
幾個念頭不斷地在楊威的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必須趁天還沒黑再找一遍!想到這兒他馬上站起來扔下兩個彈匣,可他的目光突然間被衣帽架子上的一件上衣吸引住了。
他並不懂警察的職銜如何劃分,可這件衣服肩膀的牌牌上畫的杠和花與那個自殺的人一模一樣!
難道那個人是局長?楊威驚疑不定,拎了上衣抄起水管就奔一樓,兩邊對比,確實一模一樣。
他的心情恍若拔雲見日,這個自殺的就算不是局長也該是和局長平起平坐的職務,他的身上會不會有那幾間庫房的鑰匙?
想威再也顧不上屍體不屍體的了,祈禱一番後謹慎地一點點翻動死者的衣兜,果然不出所料,死者的褲兜裏裝了一串鑰匙,光是十字形的防盜門鑰匙就有七八把!
楊威喜笑顏開,誰家會裝七八把防盜鎖?他恭恭敬敬地站到了死者前麵,低聲道:“打擾打擾,要是我將來能活下來,一定給您埋骨樹碑!”
提了那串沉甸甸的鑰匙,心髒打鼓的胖子直奔那間沒有標誌的庫房,跑到門前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熱情高漲地隨便挑了把鑰匙出來塞進鎖眼一扭……紋絲不動。
再來!換了第二把,還是不行;第三把幹脆連塞也塞不進去了!
楊威急衝衝地又將第四把鑰匙插進鎖眼一扭,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