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仔細觀察,兩條眉毛幾乎豎成了平行線。
他的判斷一點失誤也沒有,別看院子外麵的活死人密度小了不少,可院子裏麵卻和昨天一樣,可以說除了東邊出個太陽,形勢和昨天晚上沒有任何區別。如果說大個子的要求是虎口奪食,那麼唯一的區別說是昨晚是晚上搶,現在是白天搶,本質上沒有一點不同。
就算真的等到中午氣溫升高,院落子裏的活死人能往哪裏散?還不是跑到屋子裏麵去?到時候屋裏的活死人隻會更多,不會減少,隻怕到時候想從裏麵把人撈出來的難度要比現在大上十倍!
要不,想辦法把裏麵的活死人引出來?博物館前麵有十幾二十級台階,活死人腿腳不靈活,上下台階都非常困難——昨天晚上那一大群活死人突然出現,快得讓人驚駭,大個子不是說他已經把一樓清理完了麼?可是即使把裏麵的活死人都引出來,院子裏的活死人去不會散去,想從博物館裏出來,必須穿過重重的活死人阻隔才能回到車上。
眼下的活死人密度可不是昨天晚上剛從裏麵出來時那麼稀疏。
博物館一樓的窗戶上全都有防盜窗,估計玻璃也是複合的……他的思緒已經開始混亂了,就算窗子能進去,裏麵的活死人不也還是在裏麵麼?
什麼調虎離山欲擒故縱,楊威在心裏把他知道的軍略計謀統統回憶了一遍,連美人計都記了起來,可最後留下的就隻剩下一句三十六計走為上!
問題是他要是敢把這句話說出來,楊海鷹隻怕當場就得翻臉!
頭疼啊——
要不是車頂上沒地方,楊威都想抱頭鼠竄一回。
他告訴自己鎮定,一定要鎮定!蹲下把睡袋卷好,再打開氣墊的氣閥放空裏麵的空氣,懊惱地問大個兒:“他們倆是你什麼人啊?”
“男的是我侄子,女的是我侄女。”
“我這麼和你說吧,辦法我是真想不到。就算我舍得把催淚彈拿出來用,從這兒到裏麵怎麼也有個三十米,你自己說得用多少顆催淚彈才能把這中間一個挨一個的活死人逼開?而且想讓院子裏麵的活死人讓開一條路就得把他們逼到院子外麵去,你自己說怎麼才能把它們弄出去?”楊威連大個兒用的睡袋氣墊一並收好,撓撓頭頂,不知道這一次會白掉多少根頭發。
車下的活死人一個挨一個一個擠一個,擠成一球了還不忘記到處挪動,如同蟻窩深處的螞蟻,偏偏顧忌到車和人的安全又不能放火燒,就這一項就等於把楊威對付活死人的武功廢一了半,他已經為昨天下的警戒線後悔八百回都不止。
楊海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摸著長滿胡茬的下巴說:“照你這麼說活死人聽不聽得見其實沒什麼不一樣不是?你看昨天一共就那幾隻活死人往上瞅,是不是它們的眼睛也看不見了?”
“異想天開,要不你下去走兩圈試試,要是它們不撓你,肯定就是看不見了……它們聽不見了!”楊威突然間心裏一動。
相比於視力,活死人更依賴聽覺!也就是說再弄出點什麼動靜的話,院子裏絕大多數的活死人其實根本聽不見,隻要不讓它們直接看見,失去聽力的活死人就不會作出相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