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聽——”楊海鷹握緊了拳頭,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我聽你的不行嗎?”
楊海鷹脹得滿臉通紅,一米九十多的大個子硬是憋成了煮熟的螃蟹。
“不行!”蕭宇毫不留情的抹滅了楊海鷹最後的希望,“如果你能接受楊威的指揮,那就帶上裝備跟我們走,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團長?我不需要一個刺頭加進我的隊伍裏。”
換做平時,不管執行什麼樣的任務,蕭宇絕不可能,也絕對不敢和上級講條件,可眼下情況特殊,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講一次。
周鎮民點點頭說:“機會是你自己爭取來的,如果你自己不珍惜,後果不用我再說了吧?”蕭宇這一軍將的太正了,讓楊海鷹避無可避,要麼咬牙硬挺著讓仇家管著,要麼回去老實呆著別再鬧事。
他倒不在乎蕭宇是不是講了回條件,解決楊海鷹的問題才是重點——軍人雖然對命令有著極度尖銳地執著,可並不是不懂變通,想必軍長本人也樂見其成。
楊海鷹急促地喘息幾次,目光一一掃過周團長、蕭宇、楊威和一群戰士,突然間覺得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這一邊,他就像孤獨地站在凜冽寒風中,全身像被一盆又一盆地冰水澆下,凍得刺骨地冷。
“好,我聽他的!”楊海鷹死死盯住楊威,用刑場就義的語氣斬釘截鐵。
聽不聽楊威的隻是小事,可進不進了了感染區對他來說卻是大事,兩相比較,根本用不著權衡。
何況他從見到楊威在場的第一刻起就明白,若是兩人在同一隊人中共事,兩個人之間的衝突必須予以解決——他也是血肉之軀,挨上一槍也得流血,也會死,楊威已經有了一次前科,他拿不準楊威會不會背後給他一槍。
說得嚴重點,做出這個決定,楊海鷹已經算得上是豁出命去了。
他他他,他竟然同意了?楊威愣愣地發呆,手和腳往哪裏放都覺得不對勁,好像連站著都別扭,他怎麼能指揮楊海鷹?
他本以為憑楊海鷹那麼暴烈的性子,肯定不會答應,怎麼大個子也有妥協的時候?
“怎麼樣?”蕭宇笑眯眯轉頭看楊威,“他已經答應了,你沒什麼問題吧?我可把他交給你了!”
“我不行……”
“你有什麼不行的?”蕭宇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伸出食指點著腳下的地麵,“在這裏,沒有行不行,隻有做與不做!你不是個軍人,但你已經加了軍籍,你就應該隨時隨地把自己當成個軍人,直到你合格的那一刻!連這麼一點自覺都沒有,你又何必參軍入伍?楊海鷹比你麵對的活死人更可怕麼?他是自己人,是你的隊友,你應該信任他直到他反抗你合理的命令為止!”
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雖然這幾天和楊威接觸的不少,可正因為如此,蕭宇很清楚楊威的性格裏謹慎有餘進取不足,說白了就是有點膽小怕事。
一個軍人應該在關鍵時刻敢於將生死置之度外,萎萎縮縮的算什麼事?相對來說,大個子楊海鷹敲打敲打到更容易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
既然沒有時間慢慢訓練,那就隻有利用一切時間和機會鍛煉他們兩個——一旦讓他們養成了不良習慣,再想板過來可就難了,好苗賴苗,可以不成材,但不能在他手裏長歪了。
楊威呐呐地說不出話來,他很想說他根本不想參這個狗屁的軍,可不參軍就隻能像個囚犯一樣關在基地裏,讓他怎麼選擇?
趕鴨子上架趕鴨子上架,人家的鴨子得趕,但是在這裏,給你個架子你就得主動飛上去蹲得穩穩當當!
“什麼也別說了,楊海鷹派給你,你必須對他所有的行為負責,軍人隻有服從沒有借口!楊海鷹,楊威的任何命令你都必須服從,就算是錯的,也隻能在保證執行的前提下保留意見!明白沒有?”
“明白!”楊海鷹目光堅毅中氣十足,透著一股精明強幹。他心裏的孤獨和冰寒一瞬間消失和無影無蹤。
蕭宇敲打楊威的這段話很清楚的表明了他的立場——不偏不倚,用事實說話!蕭宇並不是將矛頭針對他,而是針對每一個人!
這給了他底氣和信心,不就是聽話麼?有什麼難的?
“明白!”楊威垂頭喪氣,像被霜反複打過無數遍的茄子。
蕭宇兩步走到楊威麵前,平靜地說:“我聽不見。”說著衝後麵的戰士做了個手勢。
戰士會意地照楊威後背一拍:“立正站好,挺胸抬頭目視斜上方,回答班長的問話!”幾個人一起上手,強行將楊威擺出了個標準的立正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