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亮迫使我睜開了眼,頸上依舊有些酸痛。
“彬白,我睡了多久?”
柳彬白眯著眼衝我笑笑,遞給我一個盛滿水的小竹筒。
“彬白,我到底睡了多久?”我有些著急了,皺著眉推了推他。
“嘿嘿,你再多叫我幾聲彬白我就告訴你。”
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柳彬白從懷裏掏出小魚木梳,悠然自得的理了理頭發,輕聲道:“三天”
我聞聲迅速彈了起來,邊跺腳邊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啊?三天了?那染澈他們現在怎樣了?”
柳彬白遲疑了一下道:“還在牢裏啊。”
“……”
“素察已經宣布抓到了染宮主,這小子還真是沉不住氣啊。”柳彬白輕輕嗤笑了一下,雙手環抱在胸前,慵懶的靠在石壁上。
我愣了愣,突然尖叫起來:“那他們豈不是馬上就要被……”嘴巴突然被柳彬白捂住。
“噓,小雲彩,你是怕別人不知道咱倆躲在這兒麼?”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示意柳彬白放開我。
“那素察有沒有公布要怎麼處置染澈?”我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尖銳的刺耳。
柳彬白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刺殺皇帝,你說會怎麼處置?三日後,素察登基大典,歌舞遊行結束後當眾處決。”
“三日後?那不是距染澈中降頭才六日,他還沒有恢複功力啊。”我如囈語般小聲叨咕著,心裏湧上一陣惡寒。
我轉頭看向柳彬白,無話,隻是木然的看著。
“小雲彩,我會想辦法救他的,你放心吧。”說罷他衝我溫暖的笑了笑。
我也很平靜的莞爾,聲音輕如呢喃“彬白,我餓了。”
柳彬白愣了一下,裂開嘴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這才像平時的小雲彩嘛,你乖乖等著,白哥哥去給你找吃的。”說罷站起身來走出洞口。
彬白,謝謝你。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染澈與這幾個月的時光都是上天於我莫大的恩賜,我已然知足了。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穩步向洞口走去。
他現在一定很孤獨吧?不管此去是否飛蛾撲火,都不重要了。現在這樣的時候,我必須站在他身邊,即便是要下地獄,我也不會放開他的手。
“小雲彩,你要去哪?”柳彬白斜靠在洞口外,嘴裏含著一根稻草,悠閑的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你不是去找吃的了麼?”
柳彬白無奈的聳聳肩“我要是連你這點兒小心思都看不出來,怎能活到今日。”
我慌張的辯解道:“我隻是太悶了,想出來透口氣……我沒想去救染澈……”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淹沒在口中。
柳彬白站直身子,將口中的稻草扔到一旁,靜靜的看著我“為自己真心傾慕的人可以赴湯蹈火,這種心情我懂……”他微微頓了一下,輕輕抿了抿唇“但是不能無畏的送死去,咱們應該想辦法救他。”
“可是,有辦法麼?”
柳彬白笑眯眯的拍拍我的頭道:“攻不進皇宮咱們可以從下邊走,嘿嘿,有你白哥哥在,怕什麼。”
“從下邊走?”我疑惑的低頭想了想,驚喜的看著他“你是說……”
“是的,嘿嘿,小雲彩你現在老老實實的回山洞等著我,我一個時辰就回來。”說罷“嗖”的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我坐在山洞裏靜靜的發著呆,時間不知不覺中過的很快。
“小雲彩”柳彬白的聲音中好似也含著笑意。
我抬頭望去,一襲青白色衫子,永遠含著笑意的眼眸,出塵脫俗卻又略顯憔悴的麵容。
“小雲彩,你看我帶誰回來了。”柳彬白側過身子,笑吟吟的看著我。
“姑娘,我們是太子府上的家奴,聽聞姑娘要相救於主上,特來相助。”四個身材短小精悍又十分憨厚的男子微微向我彎了彎腰。
“各位可有什麼良策?”我急忙站起身來,朝他們迎了過去。
“想必姑娘也知宮內守衛森嚴,想劫出主上他們完全不可能,咱們隻能秘密的挖地道。”
我忙點頭道:“好,好,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姑娘莫急,主上與染宮主他們均被關在最裏層的水牢裏。姑娘有所不知,這水牢的地下是用一整塊石板砌成的,根本挖不透。”
我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咬著唇低下頭不再說話。
柳彬白走過來,微笑著注視著我“隻是說不能挖進水牢,又不是不能救他們,你忙著傷心做什麼。”
“那公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