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悠哉遊哉地劃著船,口中還哼著不知哪裏學來的小調兒,他的歌聲當真能跟柳彬白有一拚了,都那麼……讓人終身不忘。
“原大哥,你渴不渴?喝口水啊?”我滿臉堆笑的將水壺遞過去,原武搖了搖頭,口中依然沒有停下哼哼,繼續他的“嘻哈風說唱”。
我又討好道:“原大哥,你還挺聰明的,大半日就學會劃船了。”話裏的諷刺之意惹得黎宸抿著唇微微彎起了眼睛。
原武似乎絲毫未覺,雙手抱拳向我比了比,示意“多謝誇獎”。
我翻了個白眼兒,又看了看黎宸,見他斜靠在船上遠遠望著天上成群結隊的海鷗,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我不禁感歎嫦娥姐姐這些年倒是把自己的定力練得不錯,到哪兒都可以置身事外,一副不染紅塵的模樣。
“原大哥,你這歌兒是跟誰學的?”怎麼這麼難聽?
原武終於停了下來,我長長出了一口氣,耳邊清靜了,心裏也跟著平靜下來。
“我四五歲的時候,跟著師父一起住在山裏。一個很美的仙子教我唱的。”原武笑得格外好看,眼中的銳氣也頓時減了幾分。
一個很美的仙子能教你唱出這麼難聽的歌兒?那這個仙子長得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好奇道:“那你給我們講講,是怎樣一個仙子啊。”
原武清了清嗓子,道:“他身穿一襲桃粉色長衫,腳踏雪白翻雲短靴,一雙桃花眼十分的勾魂攝魄。啊,對了,他笑起來更好看,有一對尖尖的小虎牙,美得真不像是凡間之人。要說缺點嘛,那就是作為男人來說,皮膚白得過分了一點。”
啊?粉色衫子,桃花眼,笑起來有兩顆尖尖的虎牙,這不是白千烈麼?但是不對啊,原武四五歲的時候若是見過白千烈,那白千烈現在豈不是最少也有五十幾歲了,但他的相貌明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公子啊。
我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那他右眼下外側是不是還有一顆很精致的淚痣?”
原武愣了一下,道:“沐丫頭,你怎麼知道?你也見過那位仙子?”
我頓時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真是太可怕了。我轉頭看向黎宸,他也正驚訝的望著我,我們兩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白千烈?”
原武則是一頭霧水:“誰?”
難道不是白千烈?我還不死心,繼續刨根問底:“原大哥,你知道那個仙子叫什麼名字麼?”
原武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他的相貌我至今還記得,也許是因為太好看了,才會讓我過目不忘吧。”
“那和黎宸比,誰更好看?”我眨巴眨巴眼睛,想出個難題考考原武。
原武不假思索道:“不是一種感覺,小宸的相貌確實俊俏,萬中無一。但那個仙子卻有種與生俱來的媚骨,一舉一動都勾魂攝魄,一顰一笑都動人心神。若是和那公認的天下第一染宮主相比,恐怕都絲毫不會遜色。”
白千烈有這麼好看麼?我以前怎麼沒覺得……
我湊到黎宸身旁,低聲問:“你說原大哥口中的那個仙子會不會就是白千烈?”
黎宸思考了片刻道:“應該隻是長得相像罷了,白公子年紀應比我還略小幾歲,怎麼會是他?”
也對,天下之大,相貌生的一模一樣之人又豈在少數。
原武似乎十分興奮,繼續滔滔不絕道:“那仙子不止相貌驚為天人,身手更是前所未有的驚豔,可以滴水成劍,殺人於無形。當年他將我從狼群中救出之時,我甚至都來不及看清他的動作。”
“滴水成劍?用一滴水就可以變出一把劍?不會吧,原大哥,你確定那不是你小時候做的一個夢麼?”
原武意猶未盡道:“我也懷疑過那是不是我的幻覺,不過我寧可相信它是真實的。”
此事越想越覺得奇怪,他形容的樣貌確實與白千烈絲毫不差,但我曾見過他動手,身手雖確是利落,但也不至於到達滴水成劍的地步啊。再說他也並不是銀發,看來果然不是同一個人,說不定是白千烈的父輩吧。
隻失神了片刻,小船便突然毫無征兆的劇烈搖晃起來,我下意識搶先扶住黎宸,他的身子不好,經不起這樣折騰。
黎宸的眸子裏很是靜謐,他勾起嘴角,輕輕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擔心。
船似乎晃得越來越嚴重了,我的頭也越來越暈,我焦急的望向原武道:“原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原武深深皺著眉,彎腰向水中望去,我也循著他的目光向下一看,不由得大驚。
“那個黑影是什麼!”我的手有些顫抖,船的正下方有一片直徑足有五六米的不規則圓形陰影,海麵如此風平浪靜,小船會失去控製多半就是這個陰影所致。
“難道真的有海怪?”原武的臉色鐵青,拚命的劃動船槳,試圖擺脫這個可怕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