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間,白千烈端著幾盤菜回來了,依然是一副超凡脫俗的樣子,淺粉色長衫上片塵未染。
“嚐嚐我的手藝吧。”白千烈將盤子放下,得意的看著我們。
我瞧了瞧桌上的菜,好像很美味的樣子,但礙於剛才慘痛的教訓,我對柳彬白道:“彬白,你先吃。”
“不不不,染宮主勞苦功高,還是染宮主先吃吧。”
染澈拿著筷子躊躇了片刻,壯烈的嚐了一口,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一聲不吭的又吃了幾口。
我和柳彬白對視了一眼,也紛紛拿起筷子,抱著“死就死吧”的心態忐忑的嚐了一口。
眼前似乎開遍了粉紅色的小花,空中還冒著幸福的泡泡。
“太好吃了!”我不由自主的感歎了一聲,抓起飯碗埋頭和柳彬白搶了起來。
“月落烏啼霜滿天,鬆仁玉米地三鮮。”
“什麼?”白千烈沒有動筷,坐在一旁懶洋洋的看著我。
“啊?沒什麼,嘿嘿。”我幹笑了幾聲,繼續埋頭奮戰。
柳彬白嘴裏塞得滿滿當當的,抬頭星星眼崇拜道:“白千烈,你什麼時候學的做飯啊?從味道來看你應該不是新手啊。”
白千烈似乎想起了什麼,麵上浮起一絲溫暖的笑容,柔聲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不禁暗自感慨:白千烈真是個標準的三好男人,長得標致,身手漂亮,廚藝還精湛,誰要是有幸俘獲了他的芳心可真是中了頭彩了。
染澈放下筷子又清了清嗓子,鄭重的看著白千烈:“阿烈,明天你去幫我買些東西吧。”
白千烈優雅的站起身向門外走,華麗麗的回眸一笑道:“還等什麼明天?我現在就去。”
染澈淺笑著點點頭。
我忙衝白千烈大喊:“喂,白千烈,你忘了問他要買什麼了。”
院門口幽幽飄來一句:“我知道。”
我一頭霧水的看向染澈,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我,像是在欣賞什麼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般全神貫注而又小心翼翼。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不是因為氣氛不歡快,而是因為大家都忙著低頭吃自己的,沒人顧得上聊天了,連最愛唧唧歪歪的柳彬白也異常老實。
吃撐了就放下筷子休息一下,歇夠了就奮起繼續戰鬥,來來回回幾次,桌上的幾盤菜紛紛連渣都不剩了。
我靠在椅子上摸著自己被撐得硬邦邦的肚皮喃喃的感歎這樣的米蟲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柳彬白意猶未盡的咽下最後一顆鬆仁玉米,咂咂嘴,又看看桌上的空盤不禁笑道:“白千烈那小子人其實不錯。”
“真沒骨氣,一頓飯就把你收買了。”染澈冷哼了一聲,左手支著下巴,對柳彬白一陣冷嘲熱諷。
柳彬白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狠狠的白了染澈一眼,撇嘴道:“你有骨氣,你有骨氣別吃啊。”
“……”這兩個人又開始了,怎麼動不動就像小孩子一樣慪氣。
看著染澈微微勾起的嘴角,我突然覺得這兩個自小就沒有親人沒人朋友的大孩子,如今真的像兄弟一樣要好,他們都不再是孤獨的人了。
慵懶的陽光照著院子裏慵懶的兩個小人兒,我和染澈每人搬了一把竹躺椅,悠閑的在院子裏曬太陽。四下十分靜謐,時光好像靜止了一般,定格在這個溫馨的午後,定格在我的心裏。
“芸兒”染澈側過頭輕輕拉住了我的手,溫聲喚著。
“嗯?”我也轉過頭去看著他,陽光映在他的臉上,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深邃的眸子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芸兒”他又輕輕喚了一次。
“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多叫幾聲。”
我笑眯眯的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其實兩個人在一起,不需要多餘的言語,隻要有你,隻要有我,便足夠了。
“芸兒,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染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甜蜜的笑意。
心裏暖暖的,我閉上眼睛靜靜的聽著微風,聞著花香,靜靜的牽著他的手。
“芸兒,咱們成親好麼?”染澈的聲音不大,卻很認真。
我一怔,忙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他。
“芸兒……如今我一無所有了,你還願意嫁給我麼?”染澈的眼底有一抹我從未見過的神情,似是慌張似是期待又略帶了一絲恐懼。
“我願意”我不自覺的抬手輕撫上他的臉頰,癡癡道:“與你舉案齊眉長相廝守,是我一直以來最大的奢望,我怎會不願意。”
染澈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一把將我拉了起來,緊緊抱在懷裏。
他抱得很用力,很動情。我將頭靠在他的胸口:“你不是從不在乎這些凡俗之禮麼?今日為何想到要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