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唐茜茜還不時讓她給梁總敬酒,自己也是左哄右勸地讓她多喝。
葉初曉的酒量其實不差,但即使這樣,也架不住這樣灌酒,在意識尚能最後保持清醒時,她站起了身,禮貌地微笑:“對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間。”
可就在此刻,旁邊的梁總卻一臉醉意,拽住她的手硬往自己的懷裏扯:“去什麼洗手間,就在這陪我……好好樂樂……”
唐茜茜見狀,悄悄地起身,往門口溜去……
從上而下看著梁總臉上猥瑣的淫笑,葉初曉忽然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噩夢般的雨夜,又看到了那些惡心的人,有狠戾之氣從眼底騰起,她驟地抓起桌上的酒瓶,往梁總頭上砸了下去。
隻聽得砰然一聲脆響,接著便是男人的哀嚎聲,本已溜出門外的唐茜茜也嚇得一愣,趕緊返回看個究竟。
眼前的情景讓她更是駭住:梁總已是血流滿麵,而原本背對著她的葉初曉,此時轉過身來,慢慢地一步步逼近她。
唐茜茜從未見過這樣的葉初曉,原本認為這個女孩一直是個溫吞水性子,無論怎麼欺壓都不會反抗,然而此刻的她,瞳仁異常發亮,仿佛是透明的琉璃,看得見絲絲裂紋,讓人心生戰栗。
“你……你……”唐茜茜不自覺地往後縮,語無倫次。
葉初曉忽然將手中剩下的半截酒瓶,往地上猛地一摔,那聲巨響使唐茜茜更是渾身一顫。
“不好意思。”葉初曉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一笑:“小時候不懂事兒,混過幾年太妹,下手重了點。”
語畢,她拿起自己的東西,昂首離開。
一直到走出了酒店,她身上繃著的那股勁,才終於散了下來。她再也支撐不住,在路邊蹲下來嘔吐。
“四嫂?”一個遲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轉過頭,看清那人是項岷。
想說話,胃裏卻再度翻江倒海,她隻好勉強擺了擺手。
項岷趕緊讓同行的人去買水,自己過來想扶她。
可此刻的她,不想任何人碰觸,硬是扶著旁邊的樹,慢慢地站了起來。
項岷心裏著急,卻又不知所措,拿出手機想撥號:“我給四哥打個電話……”
“別告訴他。”葉初曉虛弱地阻止,踉蹌著招手攔出租車。
“我送你吧四嫂,”項岷幾乎是請求:“不然日後四哥知道,真不會放過我的。”
葉初曉很想說陸正南哪有這麼可怕,可再想想,也或許真有這麼可怕。
沒再為難項岷,她上了他的車,一路上卻閉著眼睛,半句話也沒說。
到了樓下,項岷想送她上去,但她不肯,獨自走了。
項岷留在車裏,左思右想,終於還是撥出了那個電話……
回到家的葉初曉,直接躺倒在床上,可醉酒引發的胃疼,卻一波比一波劇烈,她痛得蜷縮成一團,額上背後全是冷汗。
想去灌個熱水袋抱著,可掙紮著起來,卻發現壺裏已經沒有水,隻好重新躺下,將枕頭壓在身下,以緩解疼痛。
反複的折磨中,她昏昏沉沉地睡去,卻在夢中隱約聽見了敲門聲驚醒。
“誰?”她迷蒙地問了句。
“我,快開門。”那個聲音很熟悉,她遲疑了兩秒,徹底清醒過來。
“開門!”陸正南的語氣,已經很明顯有了發火的跡象。
她咬了咬唇,終於還是緩緩過去,將門打開。
而就在那一瞬間,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接著,臀上重重地挨了一下:“你這個不聽話的,出了這種事還讓項岷不告訴我!”
說不清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別的什麼,葉初曉突然鼻子一酸,淚就這樣奪眶而出,把臉埋在他懷裏再不出聲。
當感覺到衣襟被濡濕,他沉沉一歎,語氣軟了下來,似抱怨又似心疼:“你呀。”
他把她抱到床上躺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低聲問:“難受麼?”
她搖了搖頭。
“又逞強!”他瞪了她一眼:“難受我們就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她小聲咕噥,又怕他不聽,加了句解釋:“就是胃不大舒服,睡一覺就好了。”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沒再說什麼,上床躺到她身邊。
她心裏一顫,已被他攬進懷裏,他的手也從她衣服下擺探了進去。
“你……”她慌忙想推開,卻發現他的手並未不規矩地上移,而是停留在她的胃腹部,輕輕地揉。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瞬間襲進心裏,她不知所措地僵直了身體。
“別瞎想,趕緊睡,我對剛吐過的女人沒興趣。”他的話說得刻薄,卻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如同在哄一個生了病的孩子。
身體和心,似乎都逐漸有了暖意,她閉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清晰有力的心跳,緩緩入夢。
他卻是一夜未合眼,直到黎明時分才勉強睡去……
當他再醒來時,發現她已不在身邊,眼神裏多了一絲落寞。而就在這時,門被推開,她端著盤子進來,見到他,低低說了句:“醒了就起來吃早飯吧。”
他笑容一暖,起身過來就想親她,卻被她伸手擋住,但這一次的拒絕,似乎和以往有些許不同:“你還沒刷牙。”
心情更是愉悅,他順從地聽她的安排,拿著臉盆毛巾,去水房洗漱。
等他回來時,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她遞給他筷子,兩人麵對麵開始吃飯。
白粥熬得糯軟,饅頭熱氣騰騰,涼拌的小菜也很爽口,他忽然覺得,要是後半生就和這個小女人在一起,過這樣的小日子,真的也很不錯。
“我倆今天去領證吧。”他突然說道,對麵的葉初曉一下子哽住,隨即嗆得咳嗽不止……
“哎呦,我知道你想嫁給我,可也不要這麼激動嘛。”他過來一邊調侃,一邊幫她拍背順氣,換來她的白眼:“誰想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