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曹雁抓住白雁的手,底下的男子這才逃過一劫。
「放開我!」白雁想掙脫力氣卻比不過曹雁,同時曹雁也訝異白雁的眼神變了,空洞的毫無生氣,臉色蒼白,眼球布滿血絲,看似憔悴又像被虐待似的,但接觸這類頗多的曹雁知道,這不是生病了,而是白雁──吸毒了。
好不容易把白雁架住固定在椅子上,用繩索捆綁住,曹雁不解,「白雁,你老實說,哥不怪你,你……吸得是哪種毒?」
白雁別扭地別過頭,曹雁順勢扣住他的下巴,兩人四目相對,最終白雁坦承,「安非他命。」
「你瘋了嗎?你搞幫派還是打群架,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你給我搞什麼東西!」曹雁搖著白雁的肩膀,搖得骨頭都快散了,他的怒氣絲毫無法銳減。這兩年並沒有任何人找白雁的麻煩,照理說白雁過得好,也不會有人逼迫他吸毒。可打從心裏他又堅信白雁不會碰毒的。
「嗬……你一定心裏很唾棄我吧,又是不學好又是吸毒的……」
「我從不這麼想。」曹雁大拇指指腹滑過白雁的眼角,安慰他,「白雁就是白雁,不管好壞,我都喜歡。」
白雁癡癡望著窗外,直言:「對不起……曹哥我瞞了你那麼久,其實,我在東區被綁架的時候,那群惡人給我打了愛滋血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病發呀……」
「什麼?!」曹雁不可置信,白雁竟然會得愛滋?
「不可能!你竟然會……」
「你也覺得我很髒吧,這副破破爛爛的身體得上了不治之症,汙穢地我想死……」
「不是的……不是的……」曹雁抱住白雁,何時懷裏的人身體變得這麼冰冷?
「至於毒品,對不起曹哥……是我自己去找人要的,他們說毒品能讓人麻痹痛苦,暫時忘記不好的回憶,我這回是發了瘋想要拿毒品才砸店的…
…我真的很壞……」
「我這輩子真的完了。」白雁含淚說了最後一句,給了沉默的夜晚震撼彈。
再多的安慰也喚不回從前純真無邪的白雁,如今的白雁染上黑道的色彩,身體還抹上五顏六色的罪惡痕跡。他怕死,當然怕,但他怕的是失去他最好的哥兒們,薑劭與曹雁……他怕一閉眼後,他們就離開自己了。
想要挽留的東西太多太多,白雁覺得自己好貪心,什麼都想要,到頭來能抓住的不過是幸福的殘影。他讓曹雁傷心,薑劭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至於薑劭?他去哪裏了,白雁無從得知,這兩年來他壓根而沒跟薑劭聯絡。
17歲的薑劭花了兩年的時間,終於架空了父親,把老爸辛辛苦苦創立的企業全納入自己底下,這當中少不了母親在背後操刀與東區的人的幫助。
母親的美貌不在,但跟父親這麼久了,商業基礎略知一二,又得知父親的弱點,靠著貴人的協助終於讓老頭子含恨讓位,至於東區的人是薑劭跟白雁借來的。
人是借去了,薑劭卻沒有探望過白雁,兩年來一心一意想奪得大權。
再次見到薑劭,沒想到人家已經成了東世的頭頭,相比薑劭的光鮮亮麗,白雁覺得自己這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糟糕到極點。
那是富人的舞會,白雁躲在角落看著台上西裝鼻挺的薑劭正對S市的未來發表演說,並許下諾言一定會讓東世的勢力在未來五年內擴展到海外。
曹雁也不落人後,薑劭下台後,換上曹氏掌權者──曹雁,他也同樣發表了對未來產業的轉換演說,還有曹氏未來想要涉足的行業。
他昔日兩名竹馬經曆了二十年社會的磨練,已經是有頭有臉的大老板們呢。白雁拿著紅酒,從口袋內掏出結晶狀的物體放進口中,而自己呢?正逐漸墮落中──
「白雁。」聽到薑劭的聲音,白雁沒有立即回頭,他拿什麼臉去麵對薑劭。
「怎不理我呢?」薑劭輕拍白雁的肩,他卻顫顫巍巍快站不穩,薑劭趕緊拉住白雁,「我有推很大力嗎?兄弟,幾年不見你瘦真多。」
「嗬嗬,是嗎。」白雁勉強露出個微笑,他的一生從遇到薑劭那天開始,就注定著一步步走向深淵。值得嗎?白雁也不曉得。
「東世已經是我的了,你就搬來和我一起住吧,咱們兄弟倆好久沒聚一聚了,一起住還能一起回顧以前呢。」薑劭笑著提議,他很早就想和白雁住一起了,但他太忙了,一直找不到機會。
白雁答應了,所剩不多的時間,若能跟最親愛的劭哥在一起……也值了。
五年來,他一直和薑劭保持著枕邊人的關係,兩人上床後純粹聊天,不做其他事,隔天薑劭會為他準備早餐,午餐薑劭的手下會準備,晚餐如果薑劭沒有應酬,他們會簡單地吃一頓。
明明才二十出頭,自己卻提早邁入了老年生活,真可笑。
白雁的身體每下愈況,他以早些年的病沒好好根治,留下了後遺症為借口蒙騙薑劭,薑劭還真信這套,叮囑他多休息,什麼都別想,東區他會照顧,也別擔心。
白雁23歲那年,他的母親中風,不幸去世,白雁卻哭不出來,想想自己的不肖,害得母親多年臥病在床,成了植物人……這些年他沒有去看望過她,是沒有臉嗎?可能是吧。白雁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
在白雁25歲時,去醫院診斷發現身體有一兩處的淋巴結已經腫大了,身體常發高燒又是冒冷汗,體重直線下降,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快活不久了……這是病發的征兆。這天他又接到個任務,是薑劭拜托他的。
“喂,白雁呀,你能幫我個忙嗎?你現在跟我媽媽在一起吧,我這邊有事離不開,麻煩你開車載我媽一程,她有事到S市。”白雁答應了,於是他安置好薑劭娘親後,坐上了駕駛座,隨後又塞了個藥品進了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