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真的。”張禎禎隻是看了一眼季修的表情，便收回了視線，她怕自己直視著季修，剩下的話，便不敢說了……
她深吸了口氣，明明是初夏，空氣裏本該充斥著一股悶熱的氣息，可現在卻像包著雪氣，讓她心裏發寒……
“那時候你離開巴黎，我卻因為其他的事情滯留了下來，一天我去醫院見我的老師，卻沒有料到齊瀟瀟正在做產檢……”
季修聽著，一字未發，臉上的神情……無比冷靜。
張禎禎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心知你這麼多年，為了複仇做了多少努力。當我知道齊瀟瀟懷了你的孩子之後，我幾乎不作他想。”
“一旦你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你一定會被拖住……”
“當初你就是險些為了齊瀟瀟放棄了報仇，如果再加一個孩子……想也知道你會怎麼做。”
季修的麵色愈發冷峻，他筆直的身軀靠在牆上，僵的像一尊石像。
“是我親手打掉了齊瀟瀟的孩子，所以……我確信，那個孩子不是你的。季修……”
張禎禎鼓足了勇氣看向季修……
季修微微側首，對上她泛紅的雙眼。
“她親口對我說，她隻是為了報複你，她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報複你！”
“為什麼現在才說？為什麼之前不說？”
“我……不敢。”
“那現在……怎麼敢了？”
季修冷著眼，聲音也低了好幾度。
“因為我快憋死了，看著你那麼疼愛那個孩子，看著你為了那對母子付出這麼多，可那個孩子卻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隻是齊瀟瀟用來騙你的一個玩具……每每想到這，我就難受的快瘋了！”
張禎禎低著頭，看著光滑的地板，“我想……你有權知道真相，至於知道真相之後，你會怎麼對我，我已經無所謂了。我做了我自以為對的事情，你也可以做你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
季修的拳頭攥的“咯咯”作響……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
“張禎禎，你怎麼敢擅自拿掉她的孩子！你怎麼敢擅自拿掉我的孩子！”
“因為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並不想要這個孩子，我也預料到這個孩子的出現意味著什麼……而事實證明，我的預料沒有錯，你……確實為了這個孩子放棄了一切。”
張禎禎抬著頭，一雙眼睛直直的對著季修。
她毫不懷疑以季修的脾性，此刻會一巴掌扇過來！
但她還是抬著頭，絲毫都沒有逃避的意思。
季修的眉頭越攏越深，他眸子一眯，突地嘀咕了一句，“不對……”
“什麼不對？”
“……我信她。”
“……”
“我該信她，我也必須信她。”季修搖了搖頭。
就算結婚後，她甚至不讓他近身，可季修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能感覺到齊瀟瀟在慢慢的……重新接納自己。
如果她是要報複自己，絕不會用這樣的方式。
他的一切都已經給了她……
如果她真的想要報複，隻要把他給她的那所有一切都毀了，就已經足夠殘忍了。
羊羊……
那個孩子……
和他挺像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