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真的有點累。”我不自然地挪動著身體,並轉過頭去,刻意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害怕了,我害怕真的像言辰說的,洛揚是殺人犯……
第二天一早我就匆匆收拾了行李出了門,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洛揚,我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額頭。現在的他就好像一個純真的孩子,抓住還有我的餘溫的被子不肯鬆手,而我,就好像一個狠心的母親,趁孩子還未醒來就將他拋棄。
想到這裏我的心就狠狠地揪了一下,卻還是決然離開了這個家。樓下是等候已久的言辰,他欣喜地接過我的行李,讓我上了車。
心裏充滿愧疚和慌張的我,並沒有注意到洛揚當時就站在我們臥室的落地窗,親眼目送我和另一個男人離開。
陸
之後的日子我就好像一個行屍走肉的僵屍,每天躲在言辰安排的小公寓裏,等著他給我送的三餐。除此之外,我依然摟著那些冷冰冰的玩偶度日,那些跟我、跟莫憶長得一模一樣的玩偶,就好像是我生活的全部。
它們儼然成為了我的精神寄托,隻是離開了洛揚,我沒有了新的玩偶,更失去了他懷裏的溫暖。
然而我每天都在做噩夢,夢見洛揚用殘忍的手段把那些女孩子都殺掉,然後拿著手術刀對著我笑盈盈地召喚。
可是夢醒之後我又會冷靜地想,為什麼言辰那樣的一句話,就可以讓我如此輕易地放棄那麼愛我的洛揚,那麼溫柔體貼的男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愧疚的感覺還未來得及把我吞沒,那個貼吧的帖子卻像一根芒刺再次紮進我的心,讓我重新回到對洛揚的恐懼裏。隻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是洛揚殺人的原因,那些女孩子都是他的病人,他把她們整形成了莫憶的模樣後,為什麼還要殘忍地把她們殺掉?
關於這一點,言辰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他目前隻是掌握到了那些被害人的資料,確認了她們失蹤之前都去過洛揚所在的整形醫院,而且都整形成了一副模樣,也都跟洛揚有過曖昧關係,之後再不知所蹤。這一切的巧合疊加在一起便不再隻是巧合那麼簡單,為了我的安全,言辰隻能大膽地猜測洛揚會對我下手,於是才讓我先離開一陣子。等言辰先找到那些女孩子的屍體,才可以正式立案調查洛揚。
直到第三天,言辰從早上到晚上都沒有給我送吃的,我開始有些不安,可他的電話又打不通。我想到言辰說過如果他太忙沒辦法顧到我的話,就讓我自己打電話叫外賣。可是幾天來不見陽光的生活折磨得我很難受,我決定梳洗一番出門呼吸新鮮空氣。
隻是我沒有想到,因為我的耐不住性子,讓我墜落到了懸崖的邊緣。
在我經常吃午餐的快餐店,我看見了久違的愛人洛揚。他如常在店裏吃飯,甚至擺了雙份的餐,另一份沒有動過的餐盤裏都是我喜歡吃的菜。愧疚的感覺洶湧著淹沒了我的理智,這樣愛我的男子,我又怎麼能輕易不信任他、拋棄他?
“揚,我好想你。”我捂著臉感動得不知所措,甚至忘記了言辰交代的讓我暫時不要見洛揚的囑咐,奔過去摟住了洛揚的脖子。
“乖,跟我回家。”洛揚淡淡地笑著轉身擁我入懷,好像絲毫沒有生氣我離開那麼久,甚至都沒有聯係他。
我哽咽著將腦袋埋進他胸懷裏,點頭說要跟他回家。
一切平靜得好詭異。
柒
我蜷縮在洛揚的懷裏昏昏沉沉地睡去,全然不覺自己被送往的不是我們的家,而是洛揚所在的整形醫院附件那個荒蕪的院子裏的舊宅。沁涼的感覺讓我忽然醒來,在黑暗裏試圖摸索愛人的懷抱,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一絲力氣都沒有。
“揚,你在哪裏?”我試圖呼喚他,才發現我甚至連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我好像是被注射了麻醉劑。而現在漸漸的蘇醒的我,發現手腕和腳踝處都被冰冷的金屬固定在床板上。
“染染。”洛揚柔軟的聲音在我耳邊嗬氣如蘭,他穿著白大褂,帶著醫用手套,就好像要準備給我動手術。
“這是哪裏?我怎麼……什麼都看不清。”我有些吃力地抬起頭,發現周圍全是黑暗,隱約可以辨別出牆角有一個橫倒的人影,空氣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也鑽入我的鼻腔,這一切讓我的背脊發涼而僵硬。而室內的冷氣讓陰森森的感覺更加明顯,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嚨,有種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