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白蝶也因為體力不支而被迫停止運功。她虛弱的躺在李少卿身旁,緩緩閉上眼,嘴角掛著微笑。
風沙究竟是何時停止了,白蝶也不知道。她隻知道,當自己虛脫的身體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將大地每一個角落都照亮了。李少卿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幹裂的嘴唇上依稀可見一絲淡淡的血色。白蝶終於看到了希望,忍不住掉下激動地淚珠。
她要繼續趕路,食物和水源都已經沒有了,她不能讓生命在饑渴中枯萎。她背著李少卿,舉步維艱,卻依舊蹣跚前行。
中途,李少卿曾經醒過一次,看到滿身是汗的白蝶,虛弱的吐出一口氣,說:“不要管我,我不想連累你。”
聽到他說話,白蝶笑了,他終於挺過來了。
她就那樣艱難的挪步,不知道挪了多久,隻知道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後來,月亮又如期而至了。
她終於挪不動了,又一次摔倒在地上,此時的沙子還留著白天的溫度,暖暖的。她躺在李少卿身旁,看著浩瀚的星空,思緒萬千。她拉著他的手,無言,卻勝過萬千。
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她有些虛脫,可是看看昏迷的李少卿,她還是支撐著身子為他運功療傷。
拂曉。
又是一夜的運功,李少卿體內的氣息終於回歸正常了。白蝶收了玥珠,擦擦臉上的汗,深深鬆了口氣。
李少卿還是滿臉虛汗,他也是許久沒有進食了。白蝶有些焦急,她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體力熬過去。她輕輕撫摸著李少卿英俊的臉,看著他幹裂的嘴唇微微張合著仿佛在呼喚水和食物。她看看一望無際的大漠,絕望到極點。
最後,她終於還是做了一個決定。她取下頭上的發簪,深深地刺入小臂,鮮紅的血汩汩流淌,她唯有讓他飲血止渴。她強忍著失血的疼痛和麻木,看著李少卿貪婪的吸吮,她甚至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後來,她眼中的世界被黑暗吞噬了,她倒在沙漠中,沉睡在了無盡的寧靜之中。
李少卿微微張開了眼睛,陽光有些刺眼。他轉頭,看到躺在身邊的白蝶,她的小臂上,還留著一道血痂。他想起了一些事:她不顧危險的給他送來真的地圖,寧可被流沙吞沒也不肯放棄他,白天背著他一步一挪的前行,夜裏不休不眠的為他運功療傷,就在剛剛,他還喝了她的血……
這些天,李少卿一直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他在陰曹地府門口轉了幾圈,終於還是被白蝶給拉了回來。他曾以為,那一幕一幕都隻是自己的夢境罷了,可當他睜開眼睛,看到她手臂上的血痕,他終於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女人可以為他不要命。
是幸福嗎?李少卿微微的笑了,緊緊握著她的手。
我既然牽起了你的手,就絕對不會放開的。
白蝶的這句話,一直回響在他耳邊,他背著沉睡的白蝶,緊緊拉著她冰冷的手,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