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仔細看看,自己的東西可有什麼損壞、不對的麼?如果有,奴婢們馬上就來處理!”
問我,說句老實話,我連自己到底有什麼東西我都不知道,冷雲送給我的陪嫁,我幾乎就沒有動過,也不想去動。於是,我衝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沒有什麼不對的,他們立刻就退了下去,把院門哐啷一聲給鎖了起來。
我冷冷地環顧四周,院子裏麵原先應該有很高的草吧,隻是現在為了我來住,被弄平了,在院子裏種著兩個高的樹,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樹,隻知道他們的葉子很大,現在是春天,嫩綠的葉子很美,到也給這個落寞的院子平添了幾分生機。我把臉貼在冰冷的樹幹上,深深地呼吸著它們的氣息,樹啊,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怨恨自己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呢,你們一旦長在了什麼地方,就很難再移動了。就象我,一旦有了這樣的父親,我的命運就已經被規定了,再也沒有我選擇的權利了。樹啊,如果你們可以選擇,你們會選擇長在這個偏僻的小院,和我這個倒黴人兒呆在一起嗎?
我凝望著四周,這就是我將要老去和死去的地方嗎?這就是我要將自己的滿頭青絲慢慢熬成白發的地方嗎?一想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將自己和樹幹貼得更緊,仿佛要從它們的身上吸取生命的力量一般。
接下來的幾天到是難得的平靜,除了吃飯的時候他們把飯菜送來外,平時這個院子裏麵隻有我一個人,到也清淨。我那天仔細地看過了,方才知道原來在一棵樹的背後,有一個青石板蓋著的井,井水到是十分清澈甘甜。綠柳那日來時看見了那口井,不知她回去之後是否稟告了,反正沒有人來封這口井,但是每天也不會有人來給我送洗漱的水了。我得自己從井裏打水洗漱,現在是春天,井水還是十分冰冷,我每次洗澡時都凍得哆哆嗦嗦的。到了冬天的時候,我幾乎是跳著把澡給洗完的。說來也奇怪,在那麼冷的下雪天我用冷水來洗澡竟然沒有得過著過涼,連個感冒都沒有,看來我的命真是太賤了,連病都懶得來理我了。
就這樣,我在這個小院子裏麵安安靜靜地過了兩年,每天要做的就隻是看看書,自己打掃下院子,和院子裏麵的樹說說話。這樣靜悄悄地倒也沒有覺得日子過得飛快。這兩年的時間裏麵,我的那個爹沒有派人來看過我一次,也許是派了人來我也不知道吧。這兩年的除夕都是我一個人過的,這兩年的生日都是我一個人在我自己過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為自己慶祝生日,活著對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呢?我似乎與外麵的世界隔絕了,我似乎被外麵的世界給遺忘了,我也遺忘了外麵的世界。但是,我太天真了,我本以為自己真的會就這樣過一輩子呢,但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天晚上我剛想躺下就寢,卻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了一片嘈雜聲,緊接著院門就被人打開了。我趕忙穿上外衣,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走出房門,就被一群人給堵在了門口。為首的婦人大概有40來歲的模樣,氣勢淩厲,一看就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她就這麼看向我,對後麵跟的一群丫頭說了聲:“搜!”那群丫頭立刻散到我房間的各個角落去翻箱倒櫃,象是在找什麼東西。我在旁邊冷冷地看著,什麼也不說。其實我心裏明白,今天我要麵對的恐怕是一場無妄之災,說不定連我這條命都保不住。我這段日子的退縮看來並沒有讓他們放過我,他們原本以為我會跳出來演戲給他們看,誰知道我竟然就這樣靜靜地呆著。於是,有人不滿意了,他要看好戲,精彩的好戲。可是我這個導演不願意配合,那他怎麼辦,唯一的辦法就是這出戲改由他來導,而我則成了他手裏任由他操縱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