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嘩啦”一聲,其右手之上已恢複原樣的土黃色小印,便在其陰沉的目光下,表麵迸現數道裂縫,靈光隱去,化作無數碎塊,掉落而下。
上官浩的此時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之前其餘二人,因為上官浩的四處查看,而相距較遠,反倒未受其波折,隻是也被這驚人一擊所震撼。
“嘎嘎……小輩……”
鍾乳石洞的黑袍人看著投射在霧球之上的情景,黑袍之下傳出幾聲斷斷續續的怪笑來。
然而黑袍人笑了一半後,笑聲卻戛然而止,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神色驀然一動。
此刻石洞之外黑木崖前。
兩夥人相隔數丈,分列左右兩邊,冷冷注視著。
左側三人,為首一人滿麵枯色,麵龐之上留有一道顯目的粗長疤痕,可怖之極,此人竟是半月之前黑樹林中追擊葉麟的那名黑衣男子!
其餘二人,一名灰袍老道士,一名中年儒生,默不做聲,站立一旁。
右側一方隻有兩人,一名黃臉文士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
“屠老妖,你們幾個老家夥不呆在滄雲閣修煉,一齊跑來這黑木崖作甚?”右側黃臉文士見此情形,心底頓時一沉,隻是臉上不動聲色,雙眼微微一眯道。
“我說方天行,你管得未免有點太寬了吧,我們幾個到來此處,又幹你何事。不過,你們二位現身於此……嘿嘿……又有什麼目的呢?”被稱為屠老妖的疤麵男子打量了二人一眼,冷笑一聲。
“我們外出來此,自然是有事要辦,你不會告訴我你們幾個突然聚集此處,隻是巧合吧?”老嫗卻遠遠不及黃臉文士那般淡定,麵色冰寒一片,冷哼一聲道。
“我如果沒有記錯,你青雀仙子是在閉關之中吧,怎麼,難道是大限將至,外出置備棺材板來了?”屠老妖身旁那名灰袍老道士生的一副尖嘴猴腮猥瑣模樣,此時對著老嫗奸笑一聲道。
說罷,三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表情猖狂之極,儼然沒有把對麵二人放在眼裏。
“姓薛的,你找死!”
一聽道士話語,老嫗頓時臉色氣得發黑,身上靈光湧現,上前一步,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一旁黃臉文士搶先一步,一把攔下老嫗,繼而嘴角微動,看似傳音了幾句。
也不知文士說了什麼,老嫗聽罷,滿臉怒氣微有緩和之意,袖袍一甩,狠狠瞪了三人一眼,一聲冷哼,目光轉向一側天空,不去看三人。
也難怪老嫗會如此大怒,此道士語言實在是難以入耳,連一旁的文士聽之都臉色微微一變。
不過道士之言也並非虛言,老嫗修真資質確是並不怎麼好,但性子格外堅韌,一身不弱的修為全憑苦修得來,如今修為停駐在金丹中期巔峰近百年,那道瓶頸卻是始終如何也跨不過去,眼看大限將至,心中自然也是火灼焦慮,而此當口,被直戳痛處,老嫗怎能不火冒三丈!
然而道士的那句“青雀仙子”確是**裸的嘲諷。
老嫗年輕之時本也容色清麗,生得貌美之極,在東玄國修真界素有“青雀仙子”之美稱。
隻因自己所修功法偏偏沒有任何駐顏有術的功能,悠悠幾百年過去,無情歲月便將其變作這副幹枯模樣。
而自中年以後,青雀仙子這個稱號已經無人再叫了,當然除了這位嘴舌尖利,修真界貶稱“毒蠍子”的薛姓老者。
“薛道友,區區數十年不見,道友嘴舌功夫是又精進了不少啊!”文士淡淡一笑。
“嘿嘿,方道友過獎了。”薛姓道士嘿嘿一笑,不以為然。
方天行一笑,準備開口再說些什麼,然而神色突然一動,目光轉向青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