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不一樣,這次的那個聲音一直沒有消失。我趕忙上前拍了拍唐駿的肩膀,隻見他似乎被嚇丟了魂似的站在原地,任由我怎麼搖晃都無濟於事。於是我趕忙將他扶進屋子,確保他無事後才提著刀一直循著聲音的方向追去。那晚特別黑,我緊握手中的砍刀,腳下加快了步子,越往前走,耳邊的聲音就越大,我忽然愣住了,那聲音竟然和虹英的那麼像。”老金頭的話讓我想起了什麼,他繼續說道,“沒有多想,我又快速地向前衝去,在村口的那塊石頭前,隻見一個身影穿著一身不知從哪裏找來的紅色長衫,頭戴一頂鳳冠,口中‘咿呀’聲不斷。但我確定這個人不是我認識的人,他又來自哪裏呢?
“我上前一步,準備一把將這個人按倒在地,誰知當我撲上去準備按住他的時候,才發現這個還不如我高的黑影人卻力大如牛,我根本拉不住他,更別提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了。正在此時,我的眼睛又瞥見了那個飛來的黑影,我當時腦袋一片混亂,竟然放開了手中的黑影人,準備揮起手中的砍刀向那個怪影砍去。因為是一個影子,本覺得砍上去會將他製伏,誰知一刀之下竟然砍了空氣一樣撲了個空,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連之前逮住的那個人影也隨著那黑影迅速地消失了。於是我的腦海中瞬間產生了一個念頭:剛才被我按倒的應該是個活人,而那個飛簷走壁任我如何逮捕都看不見真麵目的黑影應該是個異類。可是,是什麼異類能有人的身影卻有異類的速度和敏捷呢?而這時我又意識到一個讓我渾身冒冷汗的念頭,按理說我打了一輩子的獵,一般人的力氣根本頂不過我,而剛才那個看似如影的人,身高和體型明顯不如我,為何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降伏他呢?想到這裏,我突然意識到家裏的虹英和唐駿還在等著我,於是我便飛速地朝家的方向跑去,誰知剛一進屋子我便發現有些不對。”老金頭說著望了望我,似乎在等待著我向他詢問什麼。
“怎麼不對了?”我迎合道。
老金頭對我擺了擺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指姿勢,然後將頭伸到門外,我也屏住呼吸,好奇地諦聽著。屋子裏死一般沉寂,忽然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大,如潮水一般,老金頭立刻站起身,快速走到窗前,撩開窗簾,窗簾打開了,眼前不知何時已經燈火通明了,原本無人的房子此時都亮起了燈光,我心裏駭然,難不成遇到鬼了?
說實話,當時我隻有一種感覺,我究竟是身處現實還是夢境?在此之前,我也因為地奎的出現而感到過恐懼,不過地奎畢竟是能看得見的,而此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驚悚,那些東西就隱藏在你的身邊,但是你卻不知道它們是什麼。
老金頭看了一會兒,然後放下窗簾,一個箭步跳下炕,草草地穿上鞋子向對麵金豆子的房間走了過去,我又撩開窗簾向外望了望,就在老金頭走進金豆子的房間不久,燈光忽然全部熄滅了,瞬間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接著我聽到老金頭走路的聲音。
我扭過頭正好與老金頭四目相對,他臉色凝重,眉頭緊皺,一句話不說地靠在牆上冥想了半天,才忽然說道:“剛才沒有嚇到你吧!”
我搖了搖頭。
“剛才和你說到哪裏了?”老金頭像是很久沒有聽眾了,所以很多事情一直憋在胸口,今天遇見我了,便一股腦兒地說出來,一吐為快。
“你回到家後發現哪裏有些不對!”我一邊重複著,一邊細心地察覺到老金頭的手裏好像多出了一件黑色物事。
“對對!”老金頭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回到家,發現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奇怪,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喘息著。我點燃了煤油燈,這時才發現原本剩下的兩口缸又少了一口。
“我連忙跑到女兒和金豆子的房間,看到他們沒有大礙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唐駿已經醒了,似乎正在等著我回來,臉色凝重,像是剛經曆了一場生死之鬥。我立即問他,家裏的缸又少了一口,你一直在家裏,沒發現嗎?說完後,我便又回到廳堂仔細地勘察,但是始終未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這個盜賊,他們要那兩口缸做什麼?難道盜賊就是剛才那兩個黑影?我不解地想著,說來那三口缸出現的也比較蹊蹺,當時我隻有三四歲的年齡,那時候我們還住在北卦村,那三口缸一夜之間便出現了,後來我們離開北卦村的時候,父親執意帶上那三口缸。”說到這裏老金頭下了炕,對我說:“小羅,來,你看看!”
我好奇地跟著老金頭下了炕,在廳堂靠東北的角落裏放著一個一米多高的黑色大缸,缸身上三個……哦,應該是五個怪獸的頭,雖然不大,但是樣子很猙獰。在缸體的邊緣有幾道模糊的劃痕,其中有一道比較清晰,在劃痕中生出了淡綠色的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