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被我這一腳踹醒,滿臉的不悅,但是那狗鼻子確實不是一般二般的,醒來便聞了聞,然後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說道:“羅澤,你怎麼了?”
我將傷口湊向他的麵前,那傷口此時像是放在火上烤一樣,鑽心的疼痛讓我幾乎將嘴唇咬破了。
“人麵貓?”大叔說到這裏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左顧右盼,然後又向外望了望。我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拉住大叔顫顫巍巍地說道:“在我床上!”
我這話一出口隻見大叔眉頭一皺,肌肉簡直都跳了起來,連忙向我的床頭望去,看了半天他一頭霧水地望著我說道:“哪裏呢?”
我指了指我的枕頭,他又向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看了足足有十秒鍾,之後又看了看我的傷口,過了半天忽然大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卻讓我覺得莫名其妙,而與此同時耳朵的陣痛更加劇烈了,我用手指狠狠地抓著桌子,指甲幾乎被折斷了。
“氣死狗”大叔走了過來,然後抓住了我捂著耳朵的手。手剛剛離開耳朵,那耳朵便有種撕開的感覺,似乎要掉下來了一般。可“氣死狗”大叔的力氣著實不小,死死地鉗住我的手腕,我欲掙脫可是全然沒有辦法。
“氣死狗”大叔一雙眼睛眯起來,細細地觀察著我耳垂上的傷口,然後又笑了起來,似乎毫不在乎。之後鬆開了我的手,我連忙再次捂住了耳朵,此時感覺耳朵仿佛已經明顯地腫了一圈,滴出的膿水也越來越多。
再看“氣死狗”大叔竟然麵帶笑意不慌不忙地走到床前,然後坦然地坐在我床頭,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痛苦地抓著桌子,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後朗聲道:“小子,被咬多久了?”
我心中暗罵這個“氣死狗”老頭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竟然還有時間看表,我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五分鍾前吧!”事實上具體多久我的記憶也很模糊,自從被咬之後意識便一直處於半清醒狀態。
“氣死狗”大叔心滿意足地又看了看表,然後拿出一根煙點了起來,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口中竟然哼起了小曲,此刻若不是耳朵疼得厲害我真想上前給這個老東西一腳,可是無奈身上竟然已經疼得沒有了力氣。“氣死狗”老頭抽完那根煙又看了看表,嘴裏哼著小曲,站起身來從那個包裏拿出那把閃爍著淡藍色寒光的匕首走到了我的麵前說道:“小子,把手拿開!”
啊!這個老東西不會想釜底抽薪,割掉我的耳朵吧!想到這裏我向後退了兩步,雙眼如炬地望著麵前這個一點兒不正經的老家夥。
“叫你把手拿開。”“氣死狗”大叔氣急敗壞地說道,一臉的凶相,像是一個屠夫,我更加不知所措地向後退了退,然後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
“氣死狗”大叔脾氣真的上來了,一把將我的手甩到了一邊,然後將我按在床上,一隻膝蓋壓住我的胳膊讓我動彈不得,將那絡腮胡子湊到我的耳邊說道:“你小子想要耳朵就別動!”
我感覺他似乎並不是想要將我的耳朵割掉,便也不再掙紮,但是心中依然忐忑。“氣死狗”大叔應該算得上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吧,他的刀法很特別,雖然看不到,但是當那刀尖接觸到我皮膚的時候,一陣涼絲絲的感覺,像是一根細絲從傷口一直流遍全身。
接著那刀尖一直在我的耳邊遊走,卻並不感覺疼,可能是因為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吧。幾分鍾之後他站起身來,那刀尖上竟然粘著我的一絲帶著血絲的鮮肉。他走到我的床前將那刀尖湊近人麵貓的耳朵,一手按住那小東西的身子,一手快速出刀。那刀尖一下子刺進了人麵貓的身體,隻是沒入一點。
小家夥痛得立刻回身前爪緊緊地抓住“氣死狗”大叔的刀尖,鋒利的牙齒咬在刀身上。我捂著耳朵,看見一股紅色的液體從小家夥的牙上流到刀尖上。
“氣死狗”大叔這才放下那個小家夥,之後又走到我的身邊,將那紅色的液體全部塗到了我的耳垂上,說來奇怪,這東西一塗上之後便立刻覺得清涼無比,剛才那種灼熱的感覺頓消。耳朵也不再那麼疼了,隻是還有一種麻麻的感覺。
我終於長出一口氣,虛脫了一般地走向桌子,拿起桌子上的鏡子想看看傷口究竟怎麼樣了?誰知一看之下我竟然驚呆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小小的傷口竟然沒有再繼續腐爛下去,而我的整個耳朵的毛細血管都似乎充滿了黑色的血液一樣,像是一個黑色的彩繪,一個黑色的奇怪圖案出現在我的耳朵上,那圖案讓我有些似曾相識,卻又忘記是在什麼地方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