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頭又找尋了一會兒,長歎了一口氣靠在棺槨旁邊說道:“你不知道,北卦村曾經有一個風俗,在老人入殮之後為了防止屍變要在他棺材的右下角開出一個小洞,在洞中放上一個青瓦罐,那青瓦罐中原本要放一些生豬的肥肉片,年代久遠了之後,那些肉片便會全部化掉,變成油水混合的東西,那東西據說能鎮住邪氣,可是父親的那個漏水灌怎麼會不見了呢?”
正在此時,我瞥見老金頭父親的屍體竟然再次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如果剛剛那次是我的幻覺,那麼這一次絕不會錯。那已經蠟化的手臂竟然抽動了一下,老金頭此時似乎也發現了異狀,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斜著眼睛向後望了望,我一直死死地盯著老金頭身後的屍體。一時間空氣似乎也凝固了,忽然空氣中傳來幾聲清脆的“嚓嚓”聲,我和老金頭循著那聲音的方向望去,驚訝地發現那聲音居然是從屍體身上發出的。
接著那屍體隨著這清脆的“嚓嚓”聲開始顫動了起來,老金頭立刻從棺槨中跳了上來,身手之敏捷絕不遜於專業運動員,而在他剛剛上來之後那屍體的雙手忽然從身下伸了出來。那是一雙如枯木般蠟黃的手,讓我們感到驚懼的是那屍體手上的指甲真真便如雨後春筍般在我們眼前暴長了出來,轉眼間便有一寸多長。嘴裏的門牙也忽然之間從口中擠了出來,我咽了咽口水。
這東西如果是在電影中看到也能讓人嚇得半死,更何況是眼睜睜地發生在我們的麵前,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我緊握手中的半根鎬把便準備隨時逃離此地。
“羅澤,你看……”老金頭畢竟閱曆豐富,能臨危不懼。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屍體的頭部竟然真的有一個拳頭大一點兒的洞,而剛剛由於恐懼一直沒有敢正視那屍體的頭部,此時才算是觀察得仔細。
那屍體竟然是趴在棺材之中,而那屍體的頭正對著那個洞,從我所在的方向望去,似乎那具屍體正在吸著洞中的東西。
“大爺,你父親的屍體怎麼會是趴著的呢?”我一麵盯著眼前開始屍變的屍體,一麵小聲地問道,生怕自己的聲音過大會加速那屍變的進度。
“這……這墓中的屍體應該不是我老父親。”
老金頭的話一出口,我便覺得胸口一股惡氣忽然湧了上來。
“你……你怎麼不早說?”我氣憤地緊緊握著手中的鎬把說道。
“我也是剛剛才發覺的,父親的漏水灌是我親自擺放的,怎麼會忽然消失呢?而且屍體擺放的位置也不對。”老金頭說話之間那屍體忽然從棺槨中翻過身來,那屍體竟然沒有臉,按說在這樣的棺槨中屍體全部蠟化了,麵皮應該緊緊地包裹在頭上。
可是眼前的這具屍體臉上像是被什麼東西咬傷了一樣,已經麵目全非了。我不禁聯想到凶猛異常的人麵貓,此時那屍體像是牛皮筋一樣從棺槨中彈了出來。我和老金頭連忙躲閃,那屍體落在我們一旁不遠處,我緊緊握住手中的鎬把扶著身邊的老金頭。忽然我感到耳邊一陣劇烈的疼痛,那種怪異的疼痛來得極其突然,我忽然覺得頭上像是挨了重重的一棒,眼前一陣眩暈。這種眩暈的感覺大概持續了一分鍾左右,痛感頓消,我晃了晃腦袋然後又摸了摸耳朵,一切又都正常了,之後才發覺眼前的那具屍體已經站了起來。
老金頭被我剛剛的舉動嚇壞了,一直站在我的旁邊,手中竟然握著我的那根鎬把。那屍體忽然從一旁向我們猛然撲了過來,這一下用盡了全部的力道,非同小可,老金頭連忙拉住我的手臂向一邊跑去。誰知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的下身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完全不會動了。老金頭一拉,我便順著他用力的方向向他傾倒了過去,這一傾倒那屍體撲了個空,然而卻死死地抓住了我的雙腿,尖銳的指甲直刺我的小腿。
“汩汩”的黑血從我的小腿處淌了出來,可是讓我驚訝的是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的痛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老金頭死命地拽著我的胳膊將我向一邊拉去。
黑血噴濺在那屍體的臉上,那屍體竟然停止了動作。正在這個當兒,老金頭已經將我拖出一米有餘。一會兒工夫那屍體忽然又來了精神,霍地跳了起來,然後向我的方向猛撲過來,我心想這下算是完了,這麼短的距離,我必死無疑。
那屍體騰空而起,此時隻見夜叉忽然從我的兜子裏躥了出來,竟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向眼前的那具屍體猛撲了過去,與那屍體相比夜叉的個頭著實小了點兒,本是以卵擊石。誰知那屍體似乎感到了夜叉的存在,竟然淩空向我們身邊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