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會結束,由於班主任講話有長有短,所以家長們也是分批放的。
溫妮找到自己的父親與他說了什麼,她的老爸比梓健想的高許多,一米八幾的個子,身材壯實並且一臉嚴肅,走出校門的第一件事便是板著臉點煙。
“別太晚回去啊。”他這麼說一句,抽了兩百塊錢給女兒。
等父親走遠後溫妮回到操場,籃球架下的人走光了,隻剩鄺梓健一個人坐在那兒。
他看著溫妮一點點地向自己走近,頓時覺得很幸福。
“你爸爸走了?”
“嗯,走了。”
“說什麼了嗎?”
“沒有。”
“哦。”
“接下來去哪兒?”
“隨便啊。”
“我爸給我錢了,我們去吃火鍋吧,你不是很想吃嗎?”
“現在不想吃……”梓健的語氣無力,就像被困在蛛網中動彈不得的飛蛾。
“那想去哪兒?”
“陪我走走吧。”
“恩。”
兩人走出校園,穿過熙熙攘攘的商業街,他們中間始終隔著一拳的距離,即不陌生也不親密。
最終兩人來到了寂靜的江邊,江邊沒什麼燈,一側是待拆的過時工廠,防洪堤也顯得破破爛爛,仿佛一漲潮就會即刻崩塌。
梓健沒怎麼說話,時不時望一眼黑漆漆的廠房,江上飄來的清冽氣味仿佛將重了一層憂傷。
“期末考試一人一個座位了,你怎麼辦?”溫妮開口說。
“我會看書的,到時候……你呢?”
“我大概要不及格了。”
“那還說我。”
“……”溫妮像被指責了似的低下頭。
“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啦。”
“哦。”
“想想暑假怎麼過。”
“好啊好啊。”她又重新振作。
“你想怎麼過?”
“當然是天天和梓健在一起。”
“還有呢?就這樣?”
“一起去水上樂園,去過嗎?”
“小學的時候去過,在佘山。”
“不是那個,是熱帶風暴,去過嗎?”
“沒有。”
“那一起去啊,肯定很有意思。還有,我要買輛自行車,這樣我們兩個就可以一起騎車去逛很多地方,那可比走路快多啦。騎到不認識的地方再騎回來,下雨了的話就穿雨衣,我長這麼大還沒穿過……”
鄺梓健一下牽起溫妮的手……
“你說什麼?長這麼大還沒穿過雨衣?”
“……沒……有……”
溫妮沒拒絕,她隻是將視線投向了江麵。
兩人牽著手默默的走到江岸的盡頭……當然江沒到頭,隻不過防洪堤到頭了,前麵是條死胡同。
“往回走吧。”梓健說。
“恩。”
梓健覺得這樣拉著溫妮的手感覺好安心,就像心中所有的煩惱與憂愁都同時散去了一樣。
這難道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戀愛嗎?
於是兩人又按來路逆行,在漸漸熟悉了被牽著的感覺後溫妮才又活潑起來,她問起梓健以後想做什麼。
“沒想過要做什麼,你呢?”
“我想做的多了,想做給歌手寫詞的,想做模特兒,想做幼兒園老師,不過最最想做的是好老婆。”
話一出口,溫妮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兩人拉著的手心也沁出了汗。
“那梓健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嗎?”不久後她又問。
“新月。”
“除了遊戲呢?”
“唔……有陣子對鬼故事挺感興趣的,還想自己寫來著。”
“寫了嗎?”
“沒有,不知道怎麼寫。”
“那想想啊,寫寫看好了,先想個名字,想了名字故事自然而然就有了。”
“真的?”
“試試看。”
“唔……”梓健擺出努力思考的樣子,很快便想到了,“叫《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