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出現在了這裏,出現在了柳泉鋪的村子裏,出現在了黃朝出生,成長的地方。用一種黑色幽默一樣的故事,被黃朝砍掉了半個肩膀!
黃朝本能的脫掉了外套,幫她止血。但之前那霸烈的一刀,黃朝身體之內的元氣和凶刀上的煞氣,像是無數的刀鋒,刺穿,劃破了阿鬆肩膀上的所有血管組織。黃朝的止血,仿佛是在潰堤之上補漏一樣,血怎麼也止不住。
“謝...謝...謝你...”
阿鬆抬起頭來,頭上的青絲因為泥水而攪在了一起。黃朝按壓著她的肩膀傷口,但血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著。黃朝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總覺得,欠了這個阿鬆很多。
人活著就要有希望。
浦東的白領們的希望是在上海這個共和國的家驕子城市,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自己的車,自己的生活。這是希望。
三裏屯的京城市民們,希望這他們的京城更漂亮,更繁華,更厚重。
農民們希望這來年有一個好收成,工人們希望這大樓建成,他們早日回家和妻兒團聚。
這都是夢想或者希望。
但此時此刻,蹲在阿鬆的腳邊,看著她的血一點一點的流逝,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希望也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的流逝。
“沒有你的這一刀,我可能永遠是這鎧甲下的一具行屍走肉,沒有思想,更沒有自由。感謝你吧,殺了我,讓我得到自由。”阿鬆手在顫抖,舉起來的時候,軟弱無力。他試圖抓住黃朝的肩膀,但卻因為內髒受損,視野模糊,而怎麼也尋找不到近在咫尺的黃朝的肩膀。
“我不恨你,複國本來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我是一個女人,我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希望。隻是...”阿鬆睜開眼睛,睜大了眼睛,那雙星辰一般明媚的眸子此時此刻已經變得渾濁,瞳孔開始變得無光,暗淡。
“我累了,我想念我的父母,我的國家,我的家鄉。黃朝幫幫我。”阿鬆越說,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細。
“你說,我幫。”
阿鬆笑了,臉上露出的輕鬆的微笑。
“幫我看看...我想...漂亮的...死去...”
阿鬆話說著,眼鏡卻再也沒有閉上,他看著天空。但肯定看不到喜馬拉雅山脈那裏純潔的天空。
因為黃朝他們頭頂的天空,早已是一片血紅,煞氣彌漫。
她死的時候不算美麗,頭發淩亂,臉上不時鮮血便是泥濘。水行的鎧甲包裹著她曼妙的身體,那鎧甲此時此刻被砍掉了一半,醜陋猙獰。
黃朝看著那沒有任何生機的阿鬆的屍體,低著頭,心情複雜。他覺得這是一種虧錢,也許他們曾經是敵人,但親手殺死阿鬆,這件事對於黃朝來說也是一件沉重的事情。
“黃朝你這一刀的確漂亮,但你以為這事就算完了嗎?”
立花正雄說著,嗒的一聲,展開手中的的折扇。身上黑白相間的長袍獵獵作響。
“你看他們,你下得去手嗎?”立花正雄手上長袍一揮,不知何時,不遠處又站立了兩個披甲人。
一個通體碧綠鎧甲,手上一根騎槍,威風凜凜。身上綠色的鎧甲,散發著陣陣滔天的煞氣!
另外一個通體鎧甲呈現出銅黃色,上麵散發著一絲絲深沉的光澤。
這兩個人黃朝都不陌生!
雙城堡的花二爺和他的仆從!
“殺了他們,這些都是五行甲人,為了煉就他們。我不但可沒少殺你們這些支那豬!哦,對了我有必要提醒你,東北的那個雙城堡,已經...嗬嗬從地圖上徹底的消失了!”
立花正雄陰測測的笑著,手中折扇飛舞,渾身長袍獵獵作響,長袍上下翻飛。
“而今天,你殺了我的三具甲人,我就把你練就成新的甲人吧!”立花正雄冷哼一聲,道:“還有你的家鄉,我要把它從地圖上抹殺掉!把你們華夏的奇門遁甲,徹底斷絕!讓你們知道,陰陽師的陰陽術,是至高無上的術法!”
黃朝甩了甩刀子上殘留著的血跡,抬起頭,看著立在那枝頭上的立花正雄,突然笑了:“你以為通曉了陰陽術,就能擊敗奇門遁甲?你真單純。”
黃朝語氣自信,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兩具甲人,笑著道:“你知道我爺爺為什麼在柳泉鋪這個小村子建了我家的祖宅嗎?你又可知道,黃家祖宅裏供奉的是誰嗎?”
說完這些,黃朝手中手訣一撚,一縷金光在他腳邊騰升而起。
“你又可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奇門遁甲嗎?”
說完,黃朝突然伸出手來,虛空之中,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一片血光四起,突然之間,天地間靈氣變得躁動不安!大地在顫抖,頭頂雲朵密集。
嗷嗚!
雲層之後,竟然傳來一聲渾厚沉重的長嘯!
立花正雄瞪大了眼睛,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甕中的老鱉,天地之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大網,將他和他的甲人,以及他在柳泉鋪布下的陣法,全部包裹在內!
那種壓迫力十足的威壓從天而降,那一聲長嘯,更有如飛龍在天,騰飛而起之後帶出來的無盡龍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