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寂寞嗎?會撕心裂肺的愛嗎?”
這是餘威今早聽到的第一句話。
“會的。”他淡淡答道,旋轉火機點上一支煙。
“你吸煙嗎?”他遞給對麵的女士一根煙。
“謝謝。我以為醫生都不吸煙的。”來訪者難掩心頭的不快,眉頭蹙起,顯出對餘威專業素養的懷疑。
哈哈,餘威淡淡地笑笑,來訪者被這一抹笑容打動,眼中流露出欣喜和心頭的期盼。
“我是催眠師,催眠師都各有各的怪癖,沒有這些做不好事。你繼續。”
煙霧繚繞,來訪者繼續絮絮叨叨地抱怨感情上的挫折,餘威漫不經心地在平板電腦劃著線,與其說是記錄倒不如說隻是單純地塗鴉,一個個猙獰地怪物在他手下漸漸成型,倒與來訪者心中掙紮扭曲的欲望有些相似。
最後畫下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執劍天使,保存,餘威開始觀察這位美麗的來訪者。
發絲是某種講究的護理液味道,身上彌漫著幾種香水精細調配的迷人氣味,據說這種味道能讓敲過的公馬也變成多情種,隻是揮發速度極快,顯然是進谘詢師前剛做的準備。細長腰肢美麗的臉,饒人心肺的聲線,真是妖精。餘威最後輕輕掃視她那若隱若現的美麗起伏,一口煙噴向她。
“你真是個迷人的妖精。”他說。
她融化了,瞬間撕下了矜持的麵具,春水雙眸間蕩漾,繞過圓桌走向餘威,這幾步間腰肢便舞動出千種風光,雙手小蛇一般纏上餘威的脖頸。
“坐下。”餘威依舊淡淡吸著煙,女人的呼吸卻帶飄蕩著雀躍,輕輕地坐到他的腿上,一點點向他的臉頰逼近。
“你是來找我的?”
“找你治病。”
“那,治療開始。”
煙霧將他們纏繞。
……
……
“被蕩婦咬了,哈哈。”
“沒辦法,催眠失敗了。這個人很厲害。”餘威說著,若有所思地看看文鴦。
“憑你的本事也能套出一切了吧。”餘威聽後渾身一震,目中噴湧出仇恨的火焰
“是你給她造的庇護所吧?明明你知道……”
“她說,有些事清醒著才帶勁。”
餘威真想一口煙將眼前這家夥催眠,折磨到不死不休。
“別想多餘的,你動手之前我至少有七次動機會先發製人。你動手之後我也有百分之七十的機率壓製你。”文鴦細細吐著煙,拍拍餘威的肩膀。
“你知道今天的任務是什麼嗎?”餘威突然問。
“你知道就好了。”
“我懶得說。”
“那我隻好動手了。”
“你試試。”
餘威屏息凝神等待文鴦的攻勢,文鴦卻沒有動手的信號。突然,文鴦飛起一腳,將餘威踹下了樓道。
“我突然想了想,還是動腳比較好。”文鴦猖狂的笑驚起一灘鷗鷺。
打架,從來都是餘威的弱項,早上妖精女子在庇護所的幫助下醒來餘威便被三下五除二製得服服貼貼,這次比鬥催眠的結果又是被文鴦飛踹出數丈。
我討厭武力。餘威心裏罵著,看著文鴦的眼神卻裝出乖巧可愛,他實在不想再享受騰雲駕霧的滋味。再來一腳,估計他中午喝的波爾多與精致法餐都要集體背叛他的胃了,難說還會致傷致殘一輩子躺在冰冷的白被單上。這是他不願想象的。
“任務內容?”文鴦滿臉堆笑。
“你還是催眠我吧。”餘威索性攤在地上。
……
……
“老實了嗎?”
嗷……嗷……
隻有痛苦的**。
於是妖精般的女人鬆了鬆勁,疼痛減緩到足夠餘威開口,餘威這下倒有了氣節,大義凜然起來,咬著牙不叫痛一聲不吭。
“哎喲。”餘威猛力掙紮,最後無力地攤成一條死魚。
“我服氣,女俠饒命。”
“真乖。”妖精換了另一種語調,渾身上下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氣質,或許剛才是一個勾死人的蕩婦,現在卻如同玩弄人命的魔王。
“是你?”餘威渾身顫抖,剛才他自我催眠後並不疼痛,隻是死皮賴臉地玩耍,現在靈魂深處升騰的鬼影要將他身體的每一寸都撕裂。他在恐懼下像個獨處黑暗的孩子。
“是我。”魔王答道。
餘威坐在椅子上,身體依舊止不住顫抖,魔王溫柔地為他按摩,按摩他的每一寸,這讓餘威感覺渾身都像被木犁鋤過的大地,痛苦不堪,而這痛每一處都久久難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