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夜幕下的蘇家大宅奢華而典雅,一般來說,奢華和典雅是兩個意義完全相反的詞,可是奇跡般的,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建築身上達到了完美的統一。粟月坐在蘇明卿的車中有些微微的激動。這個地方,他向往了很多次,不是向往她的富貴奢華,而是向往現在正住在裏麵的一個他最親近的人。

這個地方,他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了,曾幾何時,他帶著迷蒙的雙眼看著他羞澀美麗的媽媽,聽她說這個地方將成為他們以後的家。

生活,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這些年,他雖然和老媽分開了,但還好,他聽說蘇家人不錯,蘇叔叔,他最近也見過,老爺子性子溫和,應該是待老媽不錯。他很為自己的老媽高興,辛苦了那麼多年,總算是找到了個好歸宿。自己的老媽幸福了,自己也就幸福了。想到這兒,粟月突然想到了個嚴重的問題“蘇明卿,你知不知道我媽。。。。。”

“坐好,激動個什麼”蘇明卿瞪了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粟月,歎了口氣,用安撫的語氣說道“你媽不就是我後媽嘛,我早知道了。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裝什麼裝呀~”

“哦”粟月有些鬱悶,這算個什麼事呀,繼兄弟的兩個人攪合在一起,不過見蘇明卿沒什麼反應,他也就釋然了。現在,他更關心的是馬上要見麵的老媽。他們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了。

蘇明卿的車子平穩的駛進蘇家大宅的湖底隧道,粟月緊張的掐著自己西裝上衣的下擺。這是蘇明卿買給他的衣服,舒適而名貴,襯的粟月這個極普通的小夥一下子變身成了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他很緊張,根本來不及看車窗外奢華的蘇家大宅,隻是想著待會兒見了老媽該說些什麼好。十年未見,老媽的形象已經模糊,他隻依稀的記得老媽做的鬆餅的味道,非常甜蜜。老媽見了他會是怎樣的表情呢?他並沒有老媽的電話,當初蘇家老太爺答應老媽嫁進蘇家的唯一條件就是與過去斬斷一切聯係。當然,這對母子倆相依為命的粟家來說,他,就是那個唯一的過去。

蘇明卿放慢了車速,臨下車的時候,輕輕揉了揉粟月的頭發“傻子,跟著我,別亂跑,我帶你去見你媽”語氣帶著他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

蘇家大宅今晚有宴會,為了慶祝蘇老爺和二夫人結婚十周年。這個晚宴辦的相當熱鬧,請了各界名流、蘇家的親朋好友以及公司裏的高級主管們。蘇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並不待見這個平凡人家出身又是二婚的媳婦,孝順的蘇老爺沒說什麼。如今老太爺不在了,蘇老爺終於能揚眉吐氣一回,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補償一下愛妻。

蘇家的大管家、下人們看見蘇明卿回來了,驚的眼珠子直瞪,再看到他溫柔的摟著一個清秀的男人,更是嚇得被點了穴一般,全都呆立不動。這不能怪他們,這個蘇明卿從來都是看二夫人不順眼,和他爺爺一唱一和的沒少給粟月他媽白眼。這次的晚宴,沒有人想到他會回來,還帶了個曖曖昧昧的男伴。

問清了繼母的位置,蘇明卿帶著粟月來到了二樓父親和繼母的房間。離晚宴還很有段時間,父親還有一個鍾頭才能下班回家,弟弟和妹妹也都沒有回來,蘇明卿專挑了這個時間過來就是為了能給粟月更多的時間和母親相會。他神色複雜的看著粟月一個人走進了父親和繼母的臥室。在他有限的記憶裏,父親和母親從來都是分房睡的,他們已經冷漠到連話都懶的說了。說實話,他也知道繼母盡心竭力的做著溫柔的女主人,對爺爺、對爸爸、對弟弟妹妹、對他都是無微不至的關懷,遠遠強過了他的母親。但是,他仍舊不能釋懷,如果連他都認同了這個女人,那他們兄妹三人豈不成了個天大的笑話,是一場沒血沒肉的政治聯姻的可憐犧牲品。他們不是高高在上的蘇家三兄妹,不是那純潔無暇的愛情結晶,而是三隻沒有父母疼愛的可憐蟲。當他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的時候,小小的他就在心底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每天都過的快快樂樂的,最重要的,就是用心疼愛自己的孩子。現在,他終於找了這個可以疼愛一生的人。他斜靠在門邊點起了一支煙,透過二樓的玻璃牆,看著院子裏忙碌的下人們。

蘇明卿正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一門之隔,粟月站定在門口的位置,癡癡的看著梳妝台前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粟秋正在為晚上的宴會盡力的打扮自己,公公在世的時候,她從未允許過出席這樣的晚宴,所以,她現在很緊張,畢竟,今晚的主角是她。當傭人回報說大少爺來找她的時候,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過,緊張的看向門邊,卻發現,門口站著一個個頭不高,身材瘦小的男孩子。他的臉!粟秋的眼眶瞬間盈滿淚水。“小月兒!”粟秋忘記了十年來刻意養成的矜持,大叫一聲衝了過去,緊緊抱住了心愛的兒子。

粟月立刻也哭了,這個緊緊的擁抱把他所有的不安都衝淡了。十年,絲毫不能淡漠掉這對可憐母子的親情,反而,讓這份愛更熾烈了。

粟秋拉著粟月坐到了床沿,眼淚汪汪的一邊詢問著兒子的近況,一邊仔細端詳著兒子的臉。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直到蘇明卿冷著一張臉進來,粟秋才停下話語,戰戰兢兢的看著他,緊緊的拉著粟月的手不敢鬆開,她怕蘇明卿會像公公一樣攆兒子走。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正是這個一直對他冷嘲熱諷的大繼子帶回來的。

“爸爸他們回來了,我帶粟月先下去認識一下”蘇明卿冷著一張臉,拉起粟月就走。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嶽母大人,但是,仍然改不掉十年來養成的習慣。粟秋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習慣性的彈開了手。眼睛驚慌失措的看著蘇明卿緊拉著粟月的手。她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