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心從袖裏陶出一盒胭脂。那一盒塵封已久的胭脂今天被翻了出來,那是蓧薔當年進宮的進候,她的阿瑪送給她的。蓧薔挑起細毛筆,用姻脂填滿了靈牌上的字溝,最後一筆灑脫地落在眉宇間,一點紅豔如血的淚印,立現在額上,這淚點雖然是外物所賜,卻是她心中的憤怒讓那淚點炎炎燃燒在眉心。
四年前的選秀點起隻是無聲息的痛,而今天,將會引燃的是一場火海鬥爭!
沙漏的不舍晝夜地流動,流過星空,剪破了黑色,讓狂風卷襲在大地上。長影在搖曳的燭火中晃動。
“已經深夜時分了,你退下吧,不必侍候我了。”那長影沒有因為蓧薔的話而離去,反而越來越靠近她。
“薔兒!”蓧薔驀然回頭,一切如似夢幻般,竟是那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那天重逢以來,蓧薔每天每夜都盼望著他能來找她。最後等來的隻有一場空虛。她把握一切機會,與他碰麵,但換來的結果,竟是他與別的女子的情事,讓她自己痛苦在殘酷的現實裏。
蓧薔緩緩起來,繞過城琰,把門輕輕掩了,但沒有轉過身去,隻是直直看著門上的木漆:“不知禁衛大人深夜來此有何事呢?”
“薔兒,不要再這樣叫我了,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直呼大家的名字嗎?”
“禁衛大人”蓧薔特別咬重這四個字,“沒有外人?大人指的外人是誰呢?我宮裏的人,還是皇上?”蓧薔一步一步走到城琰眼底下,深深凝望著他,“皇上的女人,對大人來說,就不是外人嗎?”
“我…”城琰無法回答她的問題,這樣說來,他確實是外人。原來他們多年的情份是敵不過這皇上的女人這個名份,一把怒火在城琰心中燃起,“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女人,今天為何毫無顧忌地與恭親王在一起。鍾粹宮裏的奴才都看在眼裏,你還讓他扶著你走進殿內?皇上正陪著德妃娘娘,如果讓皇上看到,後果很嚴重,你可曾想過?”
“那大人夜訪延禧宮,就不怕別人知道?恭親王送我去見德妃娘娘,隻為了贖罪。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再說,我站得直,行得正,何需怕他人的指笑?就算皇上看見了,我相信像他有海量的胸懷的明君,自然不會芥懷。”
“那看來,由始至終,都是我想太多了”城琰擰緊了劍,眼神像萬載寒冰一樣,立了半響,沙啞說道:“微臣打擾了常在,實在抱歉!先行告辭了!”
“等等…大人今天來就是要告訴本常在這些麼?”城琰按在門上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收了回來,轉身說道:“微臣不是來提醒耿常在什麼,隻是城琰希望薔兒能安穩地生活在宮中,無論什麼時候,城琰對薔兒都沒有變過!”
城琰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盡量隱藏著激動的情緒,劍往肩上一托,背影淡淡地消失在月色下。
寂靜的延禧宮,蓧薔久久站在門前,她不敢多想,因現在不是時候,一張蒼白臉,一點血紅的淚,迎著冷風,同望著月光如刀。
灰暗的地牢裏,幾把火一閃一爍在半空中懸過,直至來到地牢裏的盡頭。“哢嚓”鐵鏈的大鎖被獄差打開,獄門被慢慢地推開,一陣惡臭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傳了過來,光亮的火把照射在縮在角落的囚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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