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姐,您這話就嚴重了,您就要這幾樣是吧?我給您拿。”
掌櫃的一臉窘迫地接了李氏的話,並轉身去拿李氏需要的繡線和綢布,而李氏那嗆人的話,則是惹怒了那幾個率先出言辱罵的婦人,她們一人瞪了李氏一眼,隨即便互相打了個顏色,上前挪一步就湊到了李氏身前,那個開口罵烏龜王八的,是一個身材比較豐碩的婦人,她伸手就朝李氏的肩膀一推,李氏冷不防地就被她推得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撞到身後圍觀者。
而那胖婦人似乎還不解氣,眼睛瞄了一圈兒周圍的人,大概是覺得進來這錦繡坊的,都不是窮人家,多半會站在她這邊,頓時眼底裏的氣勢又漲了幾分,叉腰怒吼道:“這錦繡坊要是什麼人都能來,這就不是錦繡坊,掌櫃的,今兒個你要是真做了這位的生意,那就是拉低了我們這些人的水準,以後這錦繡坊,我們大概也是不敢來也不能來了!”
田恬看著麵前這婦人,穿著華麗,脂粉豔麗,卻依舊遮不住她的醜陋,她禁不住在這安靜的時刻冷笑一聲,那婦人當即就把目光移到了田恬的身上,她自然是瞧見了田恬和李氏是一並走進這錦繡坊的,隻是心頭納悶的便是,她們身邊這個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家的男孩子,怎麼會和她們在一起?
“這錦繡坊難道不是打開門做生意的?難道不是賣針線賣布料的?既然是打開門做生意,賣的是我們需要買的東西,我們給的同樣是錢,憑什麼我們不能進來錦繡坊?這位大媽,錦繡坊是你開的?”
田恬的一句大媽,使得那婦人臉上頓時就變成了豬肝色,見她想要開口,田恬接著便是一句:“若錦繡坊不是你開的,你又有什麼資格不讓我們進來采辦?誰的銀子不是錢?再說了,大媽您口口聲聲說錦繡坊不是一般人能來的,那請問,不過是一個清源鎮而已,一個錦繡坊怎麼就分貧富才能來了?這大門口也沒有專門立牌子,不讓窮人家來買東西吧?您說這話究竟是想巴結錦繡坊的老板呢,還是想給錦繡坊抹黑呢?”
田恬話剛說完,李氏便黑著臉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壓下聲音斥責道:“閉嘴,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別來參合!”
被李氏這麼一攪和,那胖婦人本來被田恬說的臉色已經難看了起來,此刻見狀又篤定了李氏是怕事之人,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壯著膽子開口的而已。
這樣一來,胖婦人就又恢複了之前那趾高氣昂的姿態:“你說這錦繡坊不過是清源鎮上的一個繡坊是吧?那你可就是大錯特錯了,你可知道這錦繡坊的總鋪在哪兒?”
見田恬李氏她們都不說話,胖婦人更是漲了氣勢長了臉,就好像這錦繡坊名氣很大很給力,她就很沾光一樣。
“人家錦繡坊可是在京城都有十幾家鋪子的!”
“那又怎樣?”
田恬挑眉看向胖婦人,李氏正想斥責幾句,卻猛地瞧見沐青寒側過臉笑了笑,她心裏立刻有數,既然沐青寒都不阻止田恬,而且選擇在錦繡坊買東西,也是他帶路的,所以,在錦繡坊有什麼事兒,他定是能擺平的,於是,李氏也放心了。
她看著孫女,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大,田恬以前是個不怎麼說話的孩子,哪怕被月兒欺負了,也跟田柔一樣,學著她娘隱忍,可是自從上次昏倒發高燒醒來後,這就跟變了個人似得,難道,大病過後能將孩子的性情都改了?
“那又怎樣?你問我那又怎樣?這錦繡坊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你竟然不知道?來錦繡坊買東西的哪個不是達官貴人千金小姐?不要說我看扁了你的話,就你這樣的,來錦繡坊當粗使丫頭,人家都不會要。”
“那錦繡坊門口擺了窮人勿入的牌子了嗎?”
“……”
婦人啞口無言。
“錦繡坊有明文規定,隻允許達官貴人和千金小姐來買東西,不讓普通老百姓來花錢了嗎?”
“……”
婦人依舊啞口無言。
田恬笑了笑,目光比之前更加的犀利,如果不提京城也就罷了,提了京城,田恬更加不怕了,這沐青寒家裏在京城,名頭不可能沒有錦繡坊響亮,這事兒就算鬧開了,田恬也不相信,會在這裏栽什麼跟頭!
“我不管錦繡坊是在京城有多得勢,也不管在這清源鎮是不是獨大,我隻知道它這兒沒有立牌子,沒有不讓進,我就可以來買東西,你……就沒資格在這裏嚷嚷!錦繡坊再出名,再高消費,它也是賣東西的,而我是買東西的,這錢賺不賺,還不是你說了算!”
“你……”
“沒錯,這裏確實不是她說了算,錦繡坊也的確隻是個賣針線賣布匹的地方,在清源鎮它也不可能一家獨大,但是,我錦繡坊也絕對容不得有人在這裏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