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跪下!”
張氏剛走進家祠,田老頭兒又是一聲怒吼,嚇得本來就腿軟的她一個哆嗦就跪在了地上,田月兒也從來都沒有看過爺爺發怒的樣子,一下子有些慌了,想到自己最近這壞事兒也沒少幹,閑話造謠也沒少說,頓時也跟著張氏跪在了牌位前。
“跪祖宗!”
看著麵前被自己嚇得臉色都發白的母女二人,田老頭兒的氣也沒消,尤其是她們此刻都已經進了家祠,下跪還不跪祖宗,他更是氣結,一直以來他都讓老婆子秉持著以和為貴的原則在持家,他不喜歡管事,卻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張氏這次實在是犯了他的大忌,他再怎麼顧及大兒子,也實在是沒辦法忍了。
張氏立刻拉著田月兒調轉方向,低著頭麵對著田家的祖宗牌位,等待著田老頭兒的發落。
“田家大媳田張氏,你可知錯?”
田老頭兒深吸一口氣,心裏也在琢磨究竟要怎麼處罰這屢教不改的母女二人,按道理說都已經到這份上了,應該要立刻通知田老大回來,要麼一封休書要麼直接趕出家門,從此以後不再有任何瓜葛,可是這田老頭兒始終也是老實人,他心疼自家的兒子,常年在外為了家裏忙碌,跟妻兒聚少離多,這狠話他也著實說不出口,也不能說。
“兒媳……兒媳知錯了……”
“錯在哪兒?”
“兒媳不該胡說八道,不該小人之心,不該嫉妒田恬長本事,不該嫉妒田柔跟月兒一樣嫁的好……”
“錯!你那根本就不是嫉妒,你那純粹就是婦人的小肚雞腸,老三家好了,難道就不是咱們田家好?田恬長本事了,賺錢了,難道賺到她腰包裏了?田柔嫁給周成,周成的條件有安子銳的好?這樣你都能嫉妒,你這分明就是平日裏壓榨老三他們習慣了,看著他們現在慢慢的自食其力了,你又不甘心了!”
田老頭兒一口氣將平時張氏的為人給直接說了出來,張氏一聽有些不滿,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田老頭兒接下來的話給打斷:“田柔,田恬,你們也有錯,不要以為你們姐妹倆心裏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你們精明可爺我雖老了,但也不蠢,那些主意就不要再想了。”
田老頭兒的話一出,田恬心中不免有些震撼,這家裏的人都是些人精兒,平時以為李氏才是那個最需要擔心的,卻沒想到李氏隻是個幌子,真正做主真正什麼都明了的,還是田老頭兒。
其實田恬也想過,為啥大姐會突然站出來把張氏退出來站在風口浪尖,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趁機把自家擺到弱勢的那一方,然後順帶說分家的事兒,畢竟上次母親就已經跟父親提過了,自己也跟大姐提過,大姐說過這是不可能的,卻沒想到,她還是上心了。
“既然爺您什麼都明了,您也應該知道,田柔的性子跟我娘一樣,從來都不是小心眼的,向來是能忍就忍,這次我為什麼會站出來,因為這樣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如果不是周成人老實堅持,如果不是他找上了田恬問清楚,如果不是碰巧小姑姑在家,那我們全家人都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段姻緣,豈不是被大伯娘也毀了?”
說到這裏,田柔也有些動情,鼻頭微酸,她吸吸鼻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說道:“既然大伯娘覺得我們一家人占了她的便宜,那就請爺奶做主,讓我們分出去單過吧,不管我們過的是好還是壞,總之心裏舒坦,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在背後捅刀子了。”
田恬猛地感覺到有一股寒氣,她偷偷看向田老頭兒,果然……爺的臉上早已經沒了表情,他已經當麵提出不讓說分家的事兒了,田柔卻迎難而上,不但說了,還說得更加明白,田老頭兒終於繃不住,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所有人,發出一聲怒吼:“田家的祖祖輩輩,從來都沒有分家一說!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也可以定新的規矩,既然一家人在一個屋簷下過不踏實,那就分開了單過。”
“混賬!你的眼裏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田柔眼睛裏也閃爍著濕潤,可是就是沒讓眼淚掉下來,田恬忍不住上前拉了拉田柔說道:“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