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國福
有個朋友,在一家瀕臨倒閉的化工廠工作,他每天穿著肮髒沾著機油汙垢的勞動服穿梭在車間,充斥他耳目的是車間裏機器的巨大轟鳴聲、鐵錘鍛打配件的叮當聲。為了生活他每天滿負荷地運轉,經常性地加班,下班後還要照顧自己開的鮮花店和身體衰弱的父母親。
然而,無論多忙,他都要抽出時間寫作,他經常性地在車間裏休息的間隙構思文章,甚至晚上後半夜下班後熬上一個通宵把因工作繁忙而拉下的寫作補上。有一次淩晨五點,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接到他的電話,他興衝衝地說下夜班後睡不著,熬了一個通宵寫了六千多字,寫完後心情非常愉快,幸福得一塌糊塗。
這種信仰的追求如同一隻在沙漠裏跋涉了很久的駱駝,走過漫漫長路後終於覓得一方綠洲,這種幸福的感覺我理解,並深有體會。我想支撐這種幸福的就是不懈的信仰和追求。我問他,寫了一夜稿子身體很累吧,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苦,他說因為喜歡就不覺得苦,更不覺得累,我追求寫作是一種信仰,一種熱愛,盡管走在這條道路上我很寂寞,但是對文字的熱愛深刻地改變著我的內心世界,信仰因愛而璀璨啊!
這是一種靈魂的信仰,深入骨髓,改變著與眾不同的人生。
我想起以前在報紙上看過的一則新聞報道。一位母親在小孩出生兩個多月後發現小孩患了一種怪病,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孩的肌肉慢慢萎縮,肢體僵硬不能活動,醫生說這是一種罕見的病,發病率隻有萬分之一,這樣下去沒有多大生存的希望,最終會成為植物人。有人勸她重新再生一個,還有人惡毒地勸她給小孩斷奶或者悄悄扔掉算了。她的回答是:隻要我活一天我就要讓孩子享受一天母愛。
五年後,記者和醫生回訪了她,她的小孩已能夠行走,萎縮的肌肉變得豐滿,還能夠簡簡單單地說話。她的做法是每天不間斷地給小孩按摩,小孩的胳臂不能活動,她就在床邊裝上兩個吊環,將孩子的手綁在吊環上每天不斷重複地上下左右活動。她用母愛創造了生命的奇跡,她給記者說過這樣一句話:隻有給不出去的愛,沒有用不完的情,我堅信我的孩子能夠好起來的。
這是一種愛的信仰,貫穿日月,熠熠生輝提升著母愛的境界。
大作家托爾斯泰說過:靠信仰支撐生活的人,就像行人提著燈籠照亮前路,永遠不會走到暗處,因為信仰之光一直走在他的前麵,這樣的生活也無須畏懼艱難困苦,因為信仰的燈籠會照亮前路直到人生的彼岸。
一個人必須培植自己的信仰,克服本身的厭倦和懶惰。但是,當心靈沒有被堅定的信仰徹底滲透時,也必須這樣做嗎?我想,一個人可以不去顧及身體的軟弱與堅強,但是不能不管信仰的軟弱與堅強。
信仰,如同一支在黑夜裏寂寞燃燒的蠟燭,即便全世界一片黑暗,但是它仍然有繼續燃燒下去的理由。信仰,像極了地表下運動的火焰漿,盡管我們肉眼看不見它內心的疼痛、期待,但是在地表的重壓下它沒有停止奔騰,經過歲月無常風雲的洗禮,地表崇山峻嶺的鍛打,總有一天它會找到突破口,在火焰噴薄而出的一刹那,熾熱的岩漿在天地之間樹就一塊絕美的豐碑,上麵寫著:信仰因愛而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