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哭,讓胤禟徹底亂了。
對於堂堂九阿哥而言,平日裏,女人的眼淚對他可是不陌生。真哭假哭,真真假假的風月走過,他早對女人的淚珠兒有了免疫力。可活了這麼多年,他卻第一次看到這樣哭法的女人。
一陣高,一陣低,高時伴著委屈的埋怨,低時像是撒嬌的啜泣,中途哭累人人家幹脆纏著棉被跳下床來給自己到了被茶水。茶水喝著不可口,她居然還有閑工夫開門叫丫頭重新泡過,回臉過來,一個人接著哭。九阿哥被這樣的場麵搞得渾身僵怔,全然失去了主意。隻曉得看到那一雙慢慢紅通起來的星眸和鼻尖兒,他的心,少有的抽緊了!
那些之前對這個小丫頭的盤算,猜測,在那瞬間統統的被化成了煙霧。剩下的,隻是白紙一樣幹淨的擔心。
又過了一會兒,蕊兒奉了茶和糕點後,退出門前。見到主子裹著棉被坐著枕頭在床上掉淚,卻也什麼都不敢問。而九阿哥給這一陣推門而入的清風仿佛叫醒了回來。硬著腿,順拐的走到了床邊。拿起桌上的絲帕遞了過去,啞著嗓子道
“別……別……哭了。外人見了,還當我怎麼你了……先擦擦眼淚吧!真是,沒見哪家的女兒像你哭得這麼蠻的!”
“嘶嘶”的抽著鼻涕,貝寧推開他的手道“不……不要!我不敢要……你從認出我……就看我不順眼……今天……居然還動手打人……太……太過分了!我……我不敢……”
胤禟給她這麼軟聲細語的一退搪。心中的憐惜更是壓過了惱恨。索性便俯身坐在了塌旁,好笑的逗弄道
“你是不敢還是欺負人。我看你是見人下菜碟兒……那天太子打你,你怎麼不這樣胡攪蠻纏”
給人說的心虛。貝寧不由得停了停聲。其實,委屈是真的,但也不至於如此翻天複地。她之所以這樣,是害怕九阿哥在盤問有關生病的事,說實話她早就不想在這個落後的時代活著了,可你若說真的拿刀自殺,她又膽小又怕這招兒不管用。幸好後來聽說自己的命不常,她這才鬆了口氣,早死早超脫,她巴不得自己趕快掛了好魂回二十一世紀呢。
但若是讓九阿哥把這事兒盯緊了宣揚開來,外一自己的人員兒太好,惹得一群人跑來亂關心,她豈不是得不償失了。所以無奈之下就開始大哭,希望接著這個由頭,逼著九阿哥應承保密。
但話說回來,想是如此。她卻不能承認,索性轉臉一橫,又把音量調大了些,哼哼唧唧的回答了句
“他!他怎麼一樣呢!他不過是太子嘛,和我無親無故的。你是我表哥耶,我出了事兒,第一個就想要來找你!可……嗯……可誰知道……哼……來了你府上一個月,……除了藥碗什麼都沒見……你……你現在居然還回頭考問……考問我……你說……我……我不哭還能怎麼辦……我幹脆哭……哭死了……到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