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那裏走出來，俊美的臉上有了唏噓的胡渣，看上去滄桑而頹廢，仿佛他是在一夕之間蒼老了一般。他的發已不在是魅惑的藍色，取而代之的是銀白如雪，發絲淩亂地散落在他臉上，隱約透著些落魄之意。
“若然，你在做什麼？”月胤澈目視著幽若然，似乎他的眼中隻能看見幽若然。
“澈哥哥，你怎麼也來了？”此時的幽若然完全變成了一個單純的少女，臉上的殺氣乃至周身泛出的冷厲都退隱的幹幹淨淨。
“我問你究竟在做什麼？”月胤澈麵無表情地說著，但語氣中有些怒色。
“對不起，澈哥哥我以後出去一定會告訴你的！”幽若然俏皮地咋了咋舌頭。
“那我們走吧！”月胤澈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轉身要離開。
這一幕刺得嚴一一心痛的幾乎窒息。她急忙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月胤澈的手，哭泣道：“月胤澈，你怎麼……怎麼可以視我於無物？”
“你……你是一一？”月胤澈舉起一隻手在嚴一一臉上摸著，雙眉緊擰，目光卻始終無法聚焦到嚴一一臉上。
“澈，你的眼睛……”嚴一一這才發現月胤澈有些不對勁，就連與她說話時，他的目光一直飄忽不定，始終找不到聚焦點，根本不知道他在看哪裏。“難道……”嚴一一心裏一沉，遲疑地伸出手在月胤澈眼前晃了晃，他竟毫無反應。嚴一一不肯相信，又用力地晃了晃，還是沒有反應，她再用力，依舊沒有反應……
月胤澈居然雙目失明了？嚴一一不覺猶如晴天霹靂，頓時失聲痛哭了出來。
“澈，你看不見我嗎?我就在你麵前啊！”嚴一一抓住月胤澈的手，泣不成聲。
“真的是你嗎？一一。”說道此處月胤澈眼中也泛出了淚光，他亦用力握緊了她的手，淚水滴落在手背上。
“你真的看不見了嗎？”嚴一一將臉埋於他的掌心，心痛如裂。
“但我每天卻能在夢裏看見你！”月胤澈溫柔地笑著，再也沒有了她初見時那股霸道之氣。
“可是你剛剛明明救了我……”想起就在幽若然拿著冰刺準備殺她的時候，月胤澈是那樣及時地出現並準確無誤地打斷了冰刺。現在卻突然變成這樣，叫她如何接受？
“那隻是本能反應罷了！我原以為是有人傷害若然，卻沒想到是你！”月胤澈心疼地撫摸著嚴一一的麵龐。
“告訴我，為什麼你的眼睛會變成這樣？”嚴一一抬頭望著他，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好就好了！”月胤澈避而不答。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嚴一一固執地逼問他。
“一一，你現在好嗎？”月胤澈笨拙地想轉移話題。
“告訴我為什麼！”嚴一一繼續問著。
月胤澈隻是靜靜地笑著，始終不肯說出事中原由。
“澈哥哥，你告訴她好了！如果你不說，我替你說好了！澈哥哥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在一旁的幽若然氣不過終於開口說道。
“若然，我的事用不著你多嘴！”月胤澈一聲厲吼，及時製止了幽若然。
“是因為我對不對？”嚴一一苦笑著，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竟恨不得自己立刻徹底消失在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