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說完薛莉莉抬起頭,她的臉卻變成了另一個人,我的前女友。
我大叫一聲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呼,原來是個夢。
會夢見薛莉莉變成我前女友也不奇怪,因為她們的名字裏都有“莉莉”二字——前女友是之前我那個野雞大學裏最漂亮的姑娘,簡直就是野雞裏的金鳳凰!
我這種一窮二白的屌絲男能和她交往,簡直就像做夢。可後來的劇情不小心跑偏,走了韓劇路線。某天她突然昏倒在操場,醫生宣布她腦內長了瘤壓迫神經,瘤的位置敏感不能輕易手術,估計會永遠睡下去。
盡管她睡著也那麼美。
當年我是個為愛癡狂的二愣子,到處打工、四處借錢來維持她的醫療,有空就去醫院照顧她,就是那個時候我學會了卑躬屈膝,卻也覺得自己特偉大特無私。
有一天我打完工去醫院,鍾莉莉卻消失了。醫院說她在當天早上恢複了意識,打電話叫來一個陌生男子幫她辦完出院手續,兩個人很快風一樣地離開。
沒有給我任何交代,她像人間蒸發一樣,給我當頭一棒,從此再也沒有她的消息。她消失的那麼幹淨,我都懷疑和她的交往,是不是我幻想出的一場美夢,隻剩下一堆借債讓我保持清醒。
我起身倒杯水喝,夢裏麵那一聲“救我”還殘留在耳畔,久久不能散去。我不免想著前女友此刻會在哪裏?會不會像薛莉莉一樣在某個地方發出絕望的求救?
我突然誕生一個奇怪的感覺,薛莉莉和我前女友的樣子重疊在一起,變成了同一個人。這種念頭驅使著我打開電腦,輸入“薛莉莉”三個字。這個名字很常見,立刻搜出密密麻麻好幾萬條信息。
隨手點開圖片搜素,在眼花繚亂的一堆圖片裏,一張很小的圖片照吸引了我的眼球:薛莉莉不施粉黛的證件照。我點進網頁,竟然是距非常遙遠的Y城發出的尋人啟事。
包括薛莉莉在內,還有好幾個年輕女孩一起在Y城失蹤,警方初步判定為被拐賣,一路追查到了S城,甚至搜查過宋勤經營的水療會所,結果卻一無所獲。一看時間,都是兩年前的事了。
被拐賣的少女,水療會所,視頻裏的求救,關於薛莉莉的事情似乎清晰起來。
關上電腦,我心裏萬千頭緒理不清楚。我看見的薛莉莉有血有肉,絕對不是什麼鬼鬼神神的東西!她肯定是發現我在偷拍,所以清清楚楚地向我求救!那個水療會所不知用了什麼障眼法,騙過我的攝像機也騙過了警察。
我邊想邊迷迷糊糊入睡,夢裏麵有個女人,被宋勤那個禿頂醜陋的男人反複蹂躪,那個女人一會兒是薛莉莉一會兒是前女友,一邊哭一邊不停向我求救:
救我!救我!救我!
我想救她,薛莉莉。
第二天我又去了靜山上的瘋人院,一方麵把剩下的錢給天師結清,精神病人的便宜我可是不會占的;一方麵覺得既然能讓我的攝像機錄下薛莉莉,說不定那個瘋子天師知道點門道可以揭穿水療會所的障眼法,那我就可以順勢悄悄報警,救薛莉莉出來。
天師一邊聽我講述事情的經過,一邊坐在我對麵數錢,還是那副得了肺癆要死不死的慘白樣子,他很快不耐煩地打斷我:
“別講了,沒興趣見義勇為,你繼續谘詢我要收錢的。”
“當然啦當然啦,您開價就是,這是我錄的那段視頻,您給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行不?”我掏出手機,把第二次錄的視頻給天師看,天師斜著眼瞟,一臉愛看不看,直到視頻裏少兒不宜的部分才稍微有點興趣,一把拿過手機開始和邊上幾個病友分享,邊看邊猥瑣地“嘿嘿”兩聲。
看著一堆精神病人樂嗬嗬地看A片,我不禁覺得自己求助他有點傻,竟然把他當救星。
天師突然停下猥瑣的“嘿嘿”笑聲,狂躁地一跺腳,氣急敗壞把手機湊到我鼻子麵前,指著畫麵上說:
“你小子怎麼不早點給我看這個東西?差點壞老子大事。”
“什麼意思?我不懂。”怎麼個個看了這段錄像的人都要炸毛啊?
“跟你解釋清楚都能教豬上樹了,總之就是這個東西,你注意了沒?具體是什麼樣子?”
天師手指的地方,是宋勤辦公室裏老板桌上一件像個筆筒一類的東西,在手機上看來很模糊。我努力回想之前看到的情景,模糊地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