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呐喊從我嗓子眼的深處爆發出來,把我自己吵醒。睜開眼,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專注地看著我——全是靜山瘋人院的病友們,他們見我睜眼,個個露出寬慰的神情,歡欣鼓舞:
“處男醒了,處男終於醒過來了!”
我靠!剛才我不是中槍了嗎?子彈結結實實從我背後打進去的,這你們都救得回來麼?可我覺得後背絲毫不痛,但小腿上的傷口扯得我生疼。
怎麼回事?難道都是做夢?剛剛經曆的光線,顏色,空氣中的味道我都能一一回想起來,做夢不可能這麼清晰吧?
我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跟洗了個頭一樣濕漉漉的,瘋人院那個嬌小的護士姐姐過來幫我擦汗,一邊擦汗一邊對我微笑,真好!哎!還是你這個護士姐姐好,清純溫柔又善良。她來給我擦汗我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張病床上,手腳分別用很粗的繩子拴在床的四角。
搞毛啊?把我綁成這樣?要SM我?太重口味了我不玩兒這個!當然如果是幫我擦汗的護士姐姐要玩,我可以稍微考慮那麼一小下下……
天師穿過人群,在一片“處男醒過來了”的聲音中走過來,他那張慘白無血色的臉湊得老近,上上下下地把我打量了個遍,然後拿手掌摸摸我的額頭說:
“嗯,不錯,醒來的是你,不是他。”
我納悶兒了,什麼是我不是他的:
“當然是我,還能是誰?少廢話,快給我鬆開這些繩子,你可別說這又是一張吐真床之類的東西再要我出醜!”
我扯扯手腳,繩子還綁得老緊,腰上都還綁著繩子呢!天師退後一步繼續打量我,絲毫沒有要為我鬆綁的意思,他問我:
“你剛才幹嘛‘啊’地一聲叫的那麼慘?”
“我做噩夢了,夢見我還是被槍斃了,換誰誰都叫得慘!”
天師一聽,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趕緊追問我:
“除了槍斃,還有其他的嗎?”
“夢裏麵我因為殺人罪被判死刑,還是沒有洗脫我的嫌疑,冤枉死我了。法院判決以後我不服,大鬧法庭,被人當場打暈,醒過來就已經在刑場上了。你幹嘛關心我做什麼夢?趕快給我鬆綁先!”
天師像發現寶貝一樣,激動地抓住我的肩膀:
“真的?你真的看到這些?你記不記得你在夢裏叫什麼名字?”
他這麼一問我倒想起來了,夢裏麵最奇怪的就是這個:
“好像叫一個有點耳熟的名字……李浩仁?”我在夢裏就覺得這名字在哪兒見過,但當時太激動沒往細想。
“好!太好了!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個能力!原來我嫌棄你頭腦簡單,但也隻有頭腦簡單成你這樣的傻子,內心沒那麼多想法,才不容易被怨靈蠱惑,反而可以窺探到怨靈的記憶!”天師高興地推了我腦門一把,眉開眼笑像中了彩票一樣高興。
不知道他說這番話到底是在損我還是在誇我,我對他這種喜怒無常已經習慣,隻催著他趕緊把我鬆綁,他卻說:
“現在還不能鬆,得把你身體裏瘋狂醫生的怨靈驅除了才能鬆綁,不然我們和你自己都有危險。”他不說我都快搞忘怨靈這茬事兒了!
“那就趕緊把怨靈驅除了啊!快點!”
天師搖搖頭:
“現在還不行,你得再等等。”
“為毛要等?”
天師得意一笑,老子最看不慣他這樣笑得賤兮兮了:
“你忘了,那個瘋狂醫生的名字就叫李浩仁,你剛才不是做夢,你是窺看到了李浩仁他自己的記憶!”
怪不得!李浩仁這個名字我那天網上查資料看到過,而且我就說以我的性格被判死刑,就算是冤枉的也不敢像那樣大鬧法庭吧!因為我背著殺人嫌疑,所以在夢裏的法庭將自己自動帶入了!
天師繼續賤兮兮地笑著說:
“你小子這回終於有點作用了!李浩仁這個怨靈是器官販賣裏很重要的一環,他附在你身上,你繼續窺探他的回憶,從裏麵找出‘黃金斧’的線索來!”
這都啥跟啥啊?我窺探個毛線!我不耐煩:
“那個小陳醫生不是沒死嗎?你要線索直接問他不就得了!”
天師擺手:
“有線索我還跟你在這兒費勁幹嘛?那個小陳不像你,怨靈附體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意識,更別說窺探怨靈的記憶了。不過我好歹說服他,再回那家醫院裝裝樣子,幫我們多爭取幾天時間。別的不說,你洗清嫌疑的機會可能就在此一舉了!”
“靠!那你怎麼不把怨靈吸進身體去自己看呐?”我狂翻白眼甩給天師,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我不喜歡和男人親嘴,髒!。”天師擺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我擦!難道老子喜歡麼?算了算了!你說,我要怎麼窺探怨靈的記憶?都要窺探些什麼東西?”
“全部,所有的記憶,任何可能和黃金斧以及器官販賣有關的線索你都要掌握!至於方法,就像在醫院我告訴你的,意誌力堅定,不要被怨靈所蠱惑,我會盡量在外圍施咒幫助你,最重要的還要靠你自己內心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