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我同柳兄有事要聊,你幫我準備點兒下酒菜和兩壇虎口兒。”“知道了,我去準備。”
“來,柳兄,裏屋坐。”引入之後,二人盤膝而對。
“我這是第一次主持祭祀,剛開始還有點擔心自己做不來,族長和我說了好多些規矩、注意事項之類的,他還說讓我有不懂的就和你商量,你之前參加過,比較有經驗。”
“族長太看得起我了,我隻是幫過幾次忙,要說具體的,我還真是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哪些要忌諱的,還是那句話,有需要我的地方直說就行,我一定盡力。”
“柳兄你不必客氣,我看得出你是有才能的人,隻是這裏是個小地方,留不住你。”
“別這麼說,我就是一介匹夫,文不成武不就,在這裏也多虧族長收留和大家的幫忙,要說我是真的要感謝這個地方。我在這裏,生活了有。近十四年了吧,感覺就好像從一開始就在這裏生活的一樣。”
“不是好像,這裏就是你的家,”給柳擎也滿了酒,蔣罹舉起酒杯,“我早就把你當成一家人了,族長也是,族裏的人也是,昰嵐也同他們一樣,是漠裏長大的孩子,是大家的孩子。”
“我。”柳擎語塞,“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什麼都別說,先幹了。”舉手一碰,蔣罹一飲而盡。“好”柳擎也一口飲盡。
“其實,”蔣罹邊說邊斟滿酒,“我一直當你是大哥,你教會我很多東西,我一直特別佩服你。真的,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族長都說了,你懂得比族裏的人都多,大家都說你很神秘。嗯,我卻不這麼認為,怎麼說,你就是讓人覺得強大。”
“嗬嗬,這麼說我可要汗顏了。大家都是普通人,也許是生活習慣不一樣,漠裏的生活和外麵的完全不同,有差異也再正常不過。”
“不,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說你有大本事。我。可不可以叫你大哥,我一直想有一個你這樣的大哥,羨慕那些本領強的人,即使隻能在他們身後仰望。”
“我真的沒什麼本事,你要不嫌棄我這樣的大哥就行,說起來反而是我受你照顧比較多。”柳擎心裏一暖,在族裏蔣罹同他的關係可以說是十分近的,自己一直也把他當兄弟。
“行,大哥,以後你就是我大哥。嗯。說實話,我也同別人一樣有好奇心,但是你如果不願意說,我不會再問,不管別人怎麼想,你是我蔣罹認可的人。”說著又一碰杯一口抄底。
“嗯。”柳擎看著他,緩緩也飲了下去,並非是不信任,有的事就是不知道才能保護對方。他自己的命運都不知道掌握在誰手中,也許某一天,他的任務就終結了,何必再托人下水。但是蔣罹的一片熱忱他是感動的,並且銘記於心,也許,有這樣一個兄弟很好也說不定。
兩人說說真祭的事項,決定去都城采辦的事交由柳擎,人事安排和後續準備他也共同分擔。再後來就聊聊以前的事,他們怎麼一起去捕獵、怎麼在沙地裏鬥武逞強、怎麼喝酒喝到最後在帳外睡了一晚,醒來上衣褲子都不見,還有小三兒的銀刀寶貝,老李的頑劣兒子。說了很多很多,好像突然間,以前的記憶無比清晰,那些事一幕幕地閃現在眼前。
原來,這裏有這麼深的印記,他卻從未想過。
不知兩人喝了多久,等他晃晃悠悠地出來,天色已經黑透。呼——今天喝的可真不少,換做以前,他就算是再怎麼和也總是節製著,不管用什麼方法至少讓自己保持足夠的清醒。但今天,他是真的不想再心有所顧,隻想痛痛快快地同蔣罹喝一場。
“阿蘭,”柳擎看到正向帳邊來的人,“蔣罹兄好像喝多了,你進去看看吧。”
“好,我正要進去呢。柳師傅看您也沒少喝,我做了醒酒湯,你喝一些吧。”說著放下手中盤碗給他盛了起來。
“不用了,我沒事,你快給他送去吧,我先走了。”說完就轉身離開。
阿蘭也來不及叫住他。看著人影走遠,又重新把湯端進裏帳。
“柳叔你回來了?”
“嗯。”
“喝酒了?”昰嵐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
“嗯,喝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