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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從那蔥鬱的樹木枝葉間穿射而下,在那黑褐色的泥土上留下一地斑駁的樹影,忽明忽暗的林間不時響起的陣陣低鳴或咆哮聲,血月妖森的千裏禁區顯得有些詭異陰森。
千裏距離,老者與少女隻是徒步而行,不曾施展任何超然的能力,隻是一步一步的邁動著,似是徜徉在仙地的徒步旅行者,血月皇者的身份足以令的萬獸俱伏,這裏無獸可以打擾他們的旅途。
老者那滄桑的麵龐上依舊是那亙古不變的淡然與平靜,行走間那雙渾濁的眼眸時不時的掃向四周,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麼,包括與她並肩而立的少女。
“老人家,我叫青影……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踱步的少女忽然向老者問道。
沉浸在思緒中的老者一怔,不由得看向少女低聲喃喃道:“青影……很好聽的名字,是紫瞳替你取得吧!”
紫瞳,在這血夜妖森乃至浮生界當中,這個名字的分量無疑處在一個極其崇高的位置,在這裏,她曾經是一代皇者,統禦萬獸妖森,在外界,她震懾群倫,名揚浮生,可是,在老者看來她隻是一個名號,一個故人的稱謂,如此簡單而已。
如果是換做他人在少女麵前直呼她母親的名諱,少女定會心生惱怒,可是,當老者平淡的說出紫瞳二字時,她的心中絲毫沒有滋生出任何氣惱之意,反而有一種備受榮**的感受,彷如能讓老者掛在口中的名字,對其來說是一種極高的待遇。
這種事,這種感覺,著實有些難以解釋,眼前那身著麻衣,手駐拐杖的老者身上似乎擁有著一種奇特的魔力,那顫巍巍的身形無形間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平凡間卻是流露出一絲神明的味道。
“你可以稱呼我‘奴伯’!當初你娘也是這樣稱呼我的…….”老者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少女的身形明顯一滯,紫金雙眸瞧向徑自行走著的老者,刹那間,隻覺得眼前那道背影彷如從亙古而來,神秘而縹緲。
“他究竟活了多少年?他是姓‘奴’?還是名‘奴’?這浩瀚浮生隻有那卑微的奴籍才會被賜名為奴,可他…….”
一句簡單的稱謂,少女的心中卻是疑惑紛陳,可是,她卻沒有向老者詢問,隻是將這些疑惑深深埋在了心底。
或許,終有一天,他會告訴自己,隻因命運的交雜!
簡短的交談後,林間再度恢複了寂靜,隻剩下二人交錯的步伐聲。
……..
當黎明的曙光緩緩從枝椏透射進這片森林時,青影與奴伯的身影亦是停滯在那通往萬獸妖域的入口——萬獸妖窟。
沒有山,沒有石,四周空無一物,誰也沒有想到血月妖森的中心竟然是一片空曠的原野,誰也沒有想到那神秘的萬獸妖窟竟然隻是‘癱倒‘在原野中的一座山坳。
“奴伯,您來過這裏?”看著老者平靜的麵龐,青影下意識的問道。
這裏乃是血月妖森的中心,也是萬獸妖域的入口,無盡的歲月裏,關於這裏的種種皆是屬於禁忌的存在,外界所描述的血月妖森中心處的典籍與這裏的一切截然迥異,故而,浮生界之人對這裏也是一無所知,初見時,應該感到震驚才是,可老者卻是如此平靜,彷如曾經身臨此地般。
“很久以前,曾經來過,隻是歲月的流逝下,這號稱萬古不移的萬獸妖窟也是發生了一些變化!”老者渾濁的雙眸掃向那無邊的曠野,平淡的說道。
清青影深知老者的神秘,她也是漸漸對老者的話多了一些免疫性,可當聽到老者如此談論萬獸妖窟時,她的心中依舊不可避免的被震撼!
萬獸妖窟,沒人知道它的由來,傳說此地乃是由十八位妖獸族的巨擘所構造,以作為萬獸妖域通往浮生界的入口,可至於其何時所為,此等事跡如今已是不可勘正。
但是奴伯話語中意味似是與這亙古的萬獸妖窟相伴而度,那麼他的一生究竟漫長到了何等的地步,難怪他要說自己的母親也是稱呼他為‘奴伯’。
“走吧……”奴伯轉頭向青影喚道,說罷,便是踱步朝那曠野中央的山坳而去。
青影聞言,不得不收起思緒,緊步跟上。
片刻後,青影與老者靜靜的站在山坳麵前,麵色不一的打量著突兀出現在這無邊原野著的突起。
老者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抹激動的暈紅,而青影那張俏臉上卻是湧現一絲好奇。
雖然她是血月妖森的血皇,可對於這裏的一切,她並不熟悉,在血皇的權限中,萬獸妖窟對於她也是一種禁忌。
曆屆血皇的生涯中,血月妖森就是他們的領地,而他們就是這浮生七大禁地之一的領主,但是唯獨萬獸妖窟卻是領地中的‘國中國’,沒有一屆血皇敢違逆妖獸族千百年承繼下來的法規,擅自進入萬獸妖窟。
所以,先前青影在是否進入萬獸妖窟的問題下,顯得如斯掙紮與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