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幸不知眼前是何種情勢,周圍都是亂糟糟的劈砍聲,她窺了窺皇上的神色,隻見皇上臉色鐵青,手心也不禁浸出一些緊張的汗水。
禦林軍接二連三的倒下,情勢越來越急迫。
沈千幸忽然萌生出一絲後悔的念頭,要是顧辭在就好了,先前她要是阻止他去絞殺流寇就好了!
沈千幸閉上酸澀的眼睛,緊張得指尖都在發抖,她還有許多事未做,萬萬不能折在這裏,她悄悄握緊了懷中的一把小獵刀,先前是顧辭交給她防身所用,今日隻能用自己的命一搏了!
方琳琅的確有些功夫在身上,但到底年紀尚小,又是個女兒家,與一名刺客搏殺很快就落了下風,卻始終咬牙強撐著,那刺客似乎是有意戲耍她,處處逼得她反抗不得卻又不肯揮下必殺的一刀,惹得方琳琅咬牙切齒。
情勢大亂,沈淮安在與那名刺客纏鬥的時候還要時不時抽過神來給禦林軍搭把手,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他這樣分心又如何能勝!
沈千幸已經急出了一頭冷汗,忽然方琳琅驚叫了一聲,眼看著要摔落馬下,那附近可是有數把鋼刀虎視眈眈地等著要將她碎屍萬段!沈千幸喉嚨中的一聲驚呼險些要溢出來時,沈淮安腳下一個瞬步,手中戰刀剛硬強勢刷地削斷了刺客的刀,他衝入戰團一手攬著方琳琅的腰肢閃到一旁。
在多人圍攻下,他也隻是將將能自保罷了,這樣拚死救人,幾乎是無限大的在刺客麵前露出了破綻來!那名刺客看準機會,一刀下去幾乎的削去了沈淮安肩上的一塊肉,鮮血迸濺!沈淮安卻隻是吃痛地咬緊了牙,緊緊將方琳琅護在懷中,一手護著她,一手拎著鋼刀搏殺!
他似是殺紅了眼,眸中全是狂魔般的瘋狂殺意。
刺客見一擊算是落空立刻抽身後退,砍翻了身旁的一個禦林軍!後麵的刺客順勢而上,手中凶器直逼皇上麵門而來!
“護駕!”皇上眼中猛地斂進一絲驚恐,手中緊緊攥著沈千幸的衣角。
那柄冒著寒氣的劍尖眼看著要刺入皇上的眉心,沈千幸卻驚呼一聲猛地擋在了皇上的身前。
“你敢!”沈淮安一聲嘶吼,猛地擲出手裏鋼刀,勢如破竹,劈開了空氣鏗地一下擊飛了刺客的劍。
“援兵到了,撤!”遠遠就聽到轟轟烈烈奔騰而來的馬蹄聲,刺客一見在膠著下去也不一定能得手,便低聲喝令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枚狀似燕卵的東西,狠狠往地上一砸!
轟的一聲石破天驚,小小的東西卻爆出彌漫了所有人視線的煙霧來,氣味也是極為刺鼻,不光是人,連帶著馬匹也受了驚嚇,噅嘶聲不斷。沈千幸被嗆出了滿目的眼淚,身下戰馬更是因為驚嚇和這氣味狂躁起來,竟馱著她不管不顧地往密令深處狂奔起來!
“大哥!”沈千幸驚呼,緊緊攥著馬韁,險些要被跌落馬背,她不敢輕易跳起來生怕被馬蹄踩踏。
沈淮安聽到了她的求救,卻無能為力,他捂著血流不斷的肩膀追了兩步,卻沒追得上去,隻好轉身將皇上的馬匹安撫了下來。
沈千幸被一匹受驚的馬馱著狂奔,很快就不見人影了。司士參軍率領一支軍隊這才姍姍來遲,但刺客早就已經沒影子了。
“沈兄!”方伺躍下馬背將自己妹妹接過來,擔憂道:“傷勢如何?”
“無妨,借你戰馬一用。”沈淮安焦急地便要去牽韁繩。
方琳琅惱怒地搶下他手中的韁繩,“血都流成這樣了還想要逞強嗎?!老實歇著!”方琳琅緩了口氣,麵色凝重地對自家大哥道:“大哥,少將軍都是為了救我才負傷,先前刺客扔下一枚雷火流星致使馬匹受驚,沈小姐被受驚的馬帶著衝入林子了,你快親自去尋了來!若是出了什麼事,這樣的人情我方家如何還?!”
方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連向沈淮安又是稱謝又是致歉,這便要上馬去追,沈淮安道:“有勞方兄,那馬匹是我從小養大的,一時驚嚇應當跑不遠,待它安定下來,一聲口哨便可將它喚回,必然是不會輕易傷到小妹。”
方伺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辭了自己父親便匆匆追了上去。
方良惶恐不已,領著一眾侍衛跪在皇上馬下抱拳道:“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降罪!”
險些命喪黃泉,皇上的臉色又豈能好到哪裏去!當下便冷哼一聲,怒道:“莫非是那流寇跑到了圍場來嗎?司士參軍大人,可真的當得一手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