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一聽便能窺見其中沈千幸是帶著多大的偏心,無奈笑道:“你呀你,就是這樣仗著容王殿下寵愛你,才這樣明目張膽。”
沈千幸理直氣壯道:“大哥是親人,顧辭眼見著也要是親人了,自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呢。有大哥替他管著驍騎營,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官階無所謂,卻得到了這樣大的權利,沈淮安固然也是開心的。
兄妹倆閑談著,沈淮安送著沈千幸回了別苑,半途撞見白玉匆匆從外頭趕回來,看見兩人竟然也不行禮裝著沒看見的樣子轉身便跑。
“站住。”沈淮安沉聲一斥。
白玉的身影僵了僵,立刻就跪下了下來,袖子裏似乎是散落了什麼下來,卻是極為細小夜間看不清楚,她跪地道:“奴婢一時急著回墨裳院疏忽了,望大少爺和小小姐見諒。”
“你這大半夜的鬼鬼祟祟是在幹什麼?”沈淮安不悅道,用一種打量物品的審視目光上下看著白玉。
白玉聲音急顫著道:“回小小姐的話,天氣越來越熱,蚊蟲越發多了起來,大小姐擔心夫……擔心秦氏便讓奴婢送了些驅趕蚊蟲的熏香過去。可秦氏畢竟是老爺下了命貶為粗仆,白日裏也不敢這樣明麵上送過去,怕落人閑話。但那畢竟是大小姐的生母,奴婢鬥膽求大少爺和小小姐看在大小姐一片孝心上原諒大小姐這次吧。”
近來的確有些蚊蟲煩擾,沈淮安便沒往心裏去,大手一揮道:“滾吧滾吧。”
“是,多謝大少爺和小小姐。”白玉連頭也不敢抬,站起來便匆匆走了。
沈千幸一直未多言,注視著白玉離開的目光陰沉沉的滿含殺氣,她對沈淮安道:“這便到了,大哥不用送了,在自己家中又不會出什麼事,大哥名額日一早還要去校場,快些回去休息吧。”
“那好,大哥這便走了,下次出來記得帶個侍女,當心路上摔了。”沈淮安最後叮囑道。
沈千幸失笑:“大哥還當千幸是五歲頑童嗎?快走快走吧,大男人莫像個長舌婦一樣。”
沈淮安簡直哭笑不得,在沈千幸額頭上彈了那麼一下才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院中。沈千幸靜靜站著看沈淮安走遠,才慢慢踱步走到白玉先前跪著的地方,蹲下來借著月色仔細找了找。先前下過一場小雨,地上還有是有些濕滑粘膩,混著青石板上的苔蘚,想找什麼東西就更難了。
沈千幸在原地找了許久,才終於從地上撚去了一根極其細小的針來,那是比繡花針還要細還要短的東西,神前景接著月色觀察了許久,腦中忽然有什麼豁然開朗。接著呼吸便猛地急促了起來,想明白了什麼後更是氣促臉紅,險些氣得站都站不住!
沈合鈺,你好大的膽子!
沈千幸將那枚小針隨意刺在衣襟上回了自己院中,進了內閣便坐在梳妝台前梳洗,巧燕讓沈千幸震怒的臉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沈千幸好好的出去了一趟怎麼就這樣一幅意欲殺人的神情回來了。
“小、小姐這是怎麼了……?”巧燕還是壯著膽子問,她思及眼下要是玲瓏一定早就問出了口,自己又在懼怕什麼呢?
沈千幸不說話,兩拳緊緊攥在一起,一雙好看的杏眼都因為莫大的惱怒而逐漸紅了起來。那不是要哭的征兆,而是真切的憤怒。
“沒你的事,下去!”沈千幸厲色說,她尚是第一次這樣明顯的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氣得腦仁都發昏。
巧燕讓她嚇了一跳,手裏的牛角梳都拿不住一下脫手跌到了地上,她連忙撿起來冷汗涔涔的去看沈千幸,發現她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注意到自己,連忙放下了梳子驚懼地退了下去。
閣中隻剩下沈千幸一人,她將衣襟上的那枚小針取了下來,燭光下看得更加真切,這小小的一枚針可不知承載了沈合鈺多大的殺意。
當晚沈千幸自己生了一夜的悶氣,發髻還未散下來便匆匆睡了,明明已經睡了一個白天,卻還是困得很。醒來時又是覺得胸悶不止,竟隱隱還咳嗽了起來。
玲瓏早就在外頭候著了,聽見裏麵的動靜便打著簾子進來道:“小姐醒了?怎麼咳嗽了,是不是昨日雨天受了風寒?”
“無事。”比之昨日,沈千幸的臉卻是白了些許。她讓玲瓏攙扶著起來,梳洗了一番後玲瓏要去傳人擺膳桌,卻被沈千幸製止了:“不必了,沒有胃口,不吃了。”
“小姐臉色看起來很差,奴婢還是去叫大夫來看看吧?”玲瓏很是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