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沈千幸淡淡道。
“是……”巧燕麵色蒼白地退了一下，眼睛驚懼地轉都不會轉了，那一股子的血香如何能做得了假，分明就是血，斷然不會錯的。玲瓏又何必隱瞞……莫非是小姐殺了人不成？
巧燕想想就把自己給嚇著了，連忙回了自己的房裏。
沈千幸讓玲瓏伺候著換下了一身的血衣，懨懨道：“拿去燒了吧。”
“是。”玲瓏將血衣收在了一旁，繼續伺候沈千幸梳洗，“巧燕這丫頭，過了多久還是這樣馬馬虎虎。”
沈千幸一哂置之，並不往心裏去。
唐悅一死，沈千幸的雷霆手段立刻在容王府傳遍了，這還沒過門呢，就來了這樣的下馬威。蘇芳是心有餘悸，幸虧有唐悅這個出頭鳥給她頂了一遭，萬般手段都還沒來得及使出來，否則這遭殃的指不定就是她自己了呢。
萬籟俱寂時，餘安寧在自己院中拿著一小把魚食輕輕撒進庭下的荷池中，看著遊魚搶奪爭食，勾唇笑了笑。
“夫人，那沈千幸這般得王爺寵愛，夫人可不能不想法子啊。”碧繡是她從娘家帶出來的丫頭，眉清目秀很是機靈的模樣，正侍立在一旁，輕聲提醒著，“雖說有唐側妃的例子在前，但她遭就遭在自己蠢笨這上麵來，現在說是側妃娘娘因錯自戕而死，可咱們府上的誰不知道，那是沈千幸親手殺了的。倒沒看出沈千幸如何有手段，不過就是仗著王爺寵愛才敢這般放肆罷了。”
“單此一點，便足矣了。”餘安寧不為所動，秀美的麵容上平靜無波，她笑容輕巧，卻帶著一股子不屑：“不過寵愛這回事，往往是最靠不住的，說沒便沒了。但也不可小覷了沈千幸，這人心思深沉，這次事情裏，她早就把什麼都看得透透了的。她要嫁進王府是勢不可擋的，咱們且靜靜蟄伏在一旁看著就是，左不過還有個蘇芳，哪輪得到我上去頂著她的刀光劍影呢。”
碧繡眼眸微微一轉便明白了過來，笑道：“夫人說的是。即便她是黃雀又如何，進了籠子還是要等死的。”
“夜深了，看了一天的戲我也乏了。”餘安寧慵懶地抻了抻懶腰，由碧繡攙著回去睡下了。
一夜無夢，次日早上沈千幸讓一道破風聲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喚玲瓏進來隨伺。
“小姐醒了？”玲瓏打著簾子進來。
“外麵什麼事這樣吵？”沈千幸困倦地打了個嗬欠，卻也沒有繼續睡的心思，攙著玲瓏起身梳洗。
“方小姐一早便過來了，小姐還睡著就沒讓奴婢進來打擾。剛好九殿下也醒來在院子裏閑晃，方小姐正教九殿下練劍呢。”玲瓏笑著給她隨意綰了雙垂髻，看起來有些稚嫩，卻顯得越發嬌俏。
“方姐姐也是個愛玩的。”沈千幸無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