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心下了然,眼中微有動容地上千握著方琳琅的手道:“多謝。”這紫皮參不是大保之物,卻是人世罕見,續命之言早已流傳百世,卻世世難見,可見其之珍貴。在和沈千幸有矛盾在前,她還願意將這唯一的珍品拿出來,足以瞧見心中真情,沈淮安很是心慰。
“謝什麼,又不是為了你。”方琳琅撒開他的手,麵上的擔憂之色多出了一絲的火氣來,“我和千幸之間略有矛盾,但能大過命嗎?怎麼你覺得我會因為這麼點小事不顧她的性命嗎?”
沈淮安心情沉重,實在說不出什麼哄人的話來來,隻能攬著方琳琅的肩摩挲了片刻,沉聲道:“我知道你並非這樣的人。”
即便知曉了西京春獵的內幕,但見沈千幸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躺在床上,好像隨時都會撒手人寰一樣,方琳琅也提不起和沈淮安算賬的心情來。
這一夜注定誰都無法安眠。
顧辭趕到時,他本身也已經失血過多,臉上蒼白得嚇人,一進客棧便直奔沈千幸的床前來,握著她冰涼的手,聲音緩緩,好像怕驚醒了沈千幸,“她怎麼樣?”
“回、回王爺的話,沈小姐心脈俱損,恐怕撐不住多久了,怕是要早些準備後事了……”那老翁顫顫巍巍地道出實情,嚇得直冒冷汗,生怕因為自己的醫術不濟被皇室的株連了。
“胡說!”方琳琅怒道:“她還好好的喘著氣,準備什麼後事!你若是救不活她,我要你的命!”
那老翁連忙跪了下來,連連告饒。
方琳琅心急,沈淮安在她肩上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她稍安勿躁。樹闌本就不是什麼繁華的大城,這大夫說是全城妙手的,醫術水平恐怕也就是京城中的開藥的,沈千幸這樣的傷勢即便是禦醫也拿捏不準。
聞言顧辭卻是沒有發怒,隻是握著沈千幸的手吩咐道:“軒清立刻回京把徐恒帶來,務必日夜兼程一刻都不容耽誤。”
他的聲音安靜,因為喉嚨帶傷而顯得有些喑啞。
“是,屬下一定在時辰內把徐大夫帶過來。”軒清應聲,領命後刻不容緩的奪門而出。
沈淮安心中焦灼,“顧辭,千幸這樣的情況,恐怕容不得是個時辰了。”
方琳琅眼前一亮道:“有紫皮參吊命,顧辭又內力至陽,期間以真氣為她護體興許可行?”
眼下這番情勢,也唯有此法了。
軒清日夜兼程趕往京城,樹闌門此地卻是鬼火重重。寅時三刻又下起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的雨勢仿佛天神之怒,更是將樹闌門的赤天之夜襯托出無限悲涼來。
沈千幸的昏迷不醒自然的吊在所有人心頭的一塊大石,但隻要她還有呼吸,還有生命的跡象可尋,便足以叫旁人心中喜悅。
時間不間斷地流逝,沈千幸的呼吸越發微弱了些。大夫無用,顧辭也沒有諸多責怪,隻是遣了下去,將沈千幸抱在自己懷中,不斷輸送日光般暖和純淨的真氣護著她僅存的一絲心脈,徹夜也未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