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期現在也是跌坐在一旁,看著自己師傅和黎大隱,他能看出來自己師傅是真的傷心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師傅這個樣子,有些老淚縱橫的感覺,他心裏也是吃驚。
“為師給你報仇,你等著……”老者說著話,瞪了霧輕盈一眼,可是霧輕盈絲毫不在意。
不過黎大隱微微抬手,拉住自己師傅的衣角,血汙都已經是染在了衣服上,可是老者並沒有功夫去關注那個。
“師傅我有一句話想要問你。”黎大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嘴裏的血也是噴了自己師傅一臉,可是黎大隱的師傅隻是心痛的看著黎大隱,沒有去閃躲飛過來的血水。
“你說。”老者關切的說道。
“我有沒有讓你驕傲過,哪怕隻有一次,有沒有?”黎大隱渴望的看著自己師傅,淚水也是洶湧而出,他真的很想知道,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去問,但是今天這一刻他不問的話,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
他是師傅的大弟子,別的師傅的大弟子都是師傅的驕傲,是師傅的臉麵。可是隻有他不是,他覺得自己隻會給師傅丟人,自己是師傅的汙點,別人提起自己都是在笑話自己的師傅。
可是師傅並沒有取消他大弟子的資格,他一直都是,而且師傅對他的寵愛是所有弟子中最多的,而且是毫不掩飾。
黎大隱真的很愧疚,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讓自己的師傅驕傲,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讓自己的師傅驕傲,哪怕一次,一個瞬間的也好。
但是他知道好像沒有,他就是別人笑話自己師傅的汙點而已,所以他才會擋住霧輕盈的一擊,隻為了讓夏子期活下來。因為夏子期比他更有資格當大弟子,他覺得師傅更需要的弟子應該是夏子期這樣的,而不是自己這樣的。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讓自己的師傅驕傲過,今天他終於有勇氣問出來了。
黎大隱的師傅眼中的淚水終於是忍不住了,從眼睛中湧了出來,砸落在黎大隱的臉上。
“有,有驕傲,你一直都是師傅的驕傲。”老者說道,抱著黎大隱的手更緊了,他知道自己徒弟心裏的苦。
黎大隱聽到師傅這樣說,臉上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因為他現在已經很難控製自己的表情了。
他知道自己師傅是在安慰自己,自己在啼鳴山沒有人看得起,自己的修為是師傅所有弟子中最低的一個,自己有什麼資格讓師傅驕傲?
可是現在聽到師傅的話,他依然很開心,雖然他也有遺憾,因為他沒有讓自己師傅驕傲過。但是今天他救下夏子期,就是想要為了師傅做些什麼,這麼多年了,一直是師傅在保護自己,為自己做了很多,他知道今天是自己報答的時候了。
或許是知道黎大隱的想法,老者說道:“能收你做徒弟是師傅最驕傲的事情了,修行之人多是薄情,但是你幾十年如一日為師傅端茶倒水,或許這在你看來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對師傅來說是很重要的。師傅真的以你為榮,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說得好,但是做到的沒有幾個,可是你都做到了,師傅也是將你當成兒子看待,別人說你不如人但是在師傅看來不是,自己的兒子永遠是最好的,你知道嗎……”
老者的一番話也是讓在場的人有些出神,夏子期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師兄修為這樣,師傅還是對師兄這麼關愛有加,因為在師傅眼裏黎大隱早就已經不是徒弟,而是兒子了。
黎大隱這一次真的笑了,而且是開心的大笑,他抬起自己的手,想要觸摸一下自己師傅的臉頰,可是卻在半空中滑落,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老者失聲痛哭,將頭埋在黎大隱的胸前,老者是強者,這一點毋庸置疑。也從來沒有這樣狼狽的樣子,可是現在老者就像是一個痛失愛子的老父親一樣,沒有一點往日的風采,夏子期都是坐在地上沒有回過神來,這還是自己眼中那個威嚴的師傅嗎?
老者猛然間抬頭,看著霧輕盈,眼中寒光四射,氣勢滲人。可是也要看對手是誰,換成別人恐怕早就心生恐懼了,但是霧輕盈沒有任何異樣,和老者對視,火花四濺。
老者和黎大隱的感情是很讓人感動,可是這和霧輕盈有什麼關係,霧輕盈隻關心一個人,那就是涼城,別人的生死不在霧輕盈的考慮範圍之內。
將黎大隱的屍體放在夏子期懷裏,老者站在霧輕盈麵前,他要給自己的徒弟報仇,就算霧輕盈是百花宮的接班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