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炮彈的轟擊直接造成了司令官羅茲德文斯基中將的受傷。這其中,設計不合理的司令塔絕對難辭其咎。
很,得到了日艦重點照顧的肯尼亞蘇瓦洛夫號戰列艦上到處都冒起了熊熊大火,濃烈的煙霧很遮住了他的麵貌。
博羅季諾戰列艦級內部豪華的裝飾是防護上一大敗筆:軍艦內大量的木材,地毯,壁毯和油畫在被命中後立刻會燃起大火。
這同時對於軍事裝備設計者來說也是不錯的警示教材:軍事裝備設計脫離了實際隻能是死路一條!
失去了指揮能力的旗艦被艦隊中的二號艦亞曆山大三世號接替它充當了前導艦,結果也被日本人打成了篩,火焰從每個彈洞中向外狂噴。
咻咻!!!嗵!!
十二點五十分,聯合艦隊猛烈的一輪打擊再次劈頭蓋臉的向第二太平洋艦隊幸存的那幾艘幸存的戰列艦籠罩過來。這次,他們重點打擊的對象換成了第二艦隊的旗艦奧斯裏比號!
盡管福克山讓少將已經病逝,但為了保密,它的桅檣上依然掛著少將旗,正是這麵將旗德吸引了上村裝甲巡洋艦分隊的炮火。
奧斯裏比號上,經過了剛ォ的那一番混亂甚至被迫停機的局麵,終於能夠正常起來了。然而,他們並沒有高興多久,交火前的那次減速使它幾乎成了一個靜止的靶標!這對於訓練有素的日本炮兵來說,幾乎可以看成擱在嘴邊的一塊肥肉!
輪機室裏,薩什卡聽著外麵不斷呼嘯而過的炮彈聲音,還有那似乎近在身邊的劇烈爆炸聲,幾乎將身縮成了一團。
他,怕了!在他的印象中,雖然一直聽到各種關於日本艦隊的流言蜚語,卻從沒有向現在這種死神近在咫尺的感覺!
早在日本艦隊出現之初,正在甲板上散心的他就已經看到了夢魘中的日本聯合艦隊。與黑色艦身、黃色的煙囪的俄艦不同,日艦漆成統一的鋼灰色,與海水的顏色十分協調。
這些凶猛的鋼鐵龐然大物劃破海水直逼俄國艦隊而來,隊形整齊、嚴密,顯示出了極高的訓練水平和戰鬥素養。他早就埋藏在心中的恐懼終於被喚醒了。
隨著戰鬥警報的拉響,他沒有任何猶豫,以此生的速度向輪機室衝去,他發誓,這輩從來沒有跑的這麼過!
回到輪機室的他,與俄軍官兵們在艙室裏上列隊為沙皇和皇後作祈禱,可看得出不管是水兵們還是神父誰都無心於此。
大家嘴裏心不在焉地念著禱詞,耳朵卻支楞著仔細的傾聽者外麵的動靜。遠處的日本軍艦,卻在他們的祈禱還在進行時艦隊開始轉為戰鬥陣形。
有的膽稍大的輪機兵跑到舷梯處遠遠地看著日本艦隊,他們正像一條長蛇似的斜迎著俄軍的縱隊駛了過來。
薩什卡不敢去看,隻是渾身顫抖的縮在輪機艙的一角,雙手抱在胸前不斷地向那虛無縹緲的神禱告著。
戰爭持續到此時,已經整整過去了近半個小時了,可是一直到現在,他竟沒有移動過半分,這也就是輪機室還不是很忙,一旦是在其他崗位上,他就是那個延誤戰機之人最新章節大清全麵戰爭!
嗵!!!
他的殷勤禱告,真心的呼喚,似乎並沒有被忙碌的上帝聽到。災難還是降落在了奧斯裏比號的身上。
數發炮彈打中了水線位置,而它舷側的裝甲已被過量的煤壓到了水麵以下起不到防護的作用,結果吃水處被炸開了幾個大洞。
“!堵住破口!”副輪機長的大吼聲驚醒了被嚇呆的薩什卡。然而,他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驚恐的看著那個恐怖的、不斷倒灌著海水的大洞。
那裏,輪機長的屍體······暫且叫他屍體吧,正支離破碎的掛在一隻巨大的搖臂之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餘的水兵們想盡一切辦法試圖堵住破口,但日本人持續不斷的射擊和那些象海綿般狂吸海水的煤堆讓他們的努力成為白費。
看到這裏,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變故的薩什卡終於崩潰了。隻聽他尖叫一聲,爬起身來就向艙外跑去,一路上踩著的,全是那些被倒灌海水衝過來的輪機兵屍體!
如果說之前他還隻是害怕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深深的恐懼了!他的腦裏此刻隻有一個畫麵,就是平時很照顧他的那個輪機長支離破碎、麵目全非的屍體畫麵。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裏,瓦力西的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盤旋:一旦有事,要盡逃離輪機室,要不然隻能死在那裏!他還不想死!他要活下去!什麼責任,什麼軍人的使命,他管不到!
一路上,像他這樣到處亂竄的士兵也不再少數,每個人都是瘋狂的亂跑,沒有目標!在他們心裏,現在的奧斯裏比號沒有哪裏能讓他們感到或者說是安全的,似乎隻有不斷地跑動ォ會給他們少許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