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求~~”碩大的會議裏突然響起某人打噴嚏的聲音,這聲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不能像王大炮一樣打死傳說中的小強,也讓正在發言的編輯老頭嚇了一跳,他心有餘悸的放下議案,兩隻鼠眼外加一副深度老花眼鏡正掃視坐在兩邊的人群中尋找可疑人員。
低頭,再低頭,這老家夥至於嘛,本人隻不過打了個噴嚏,有必要像一個偵探似得的發出眼電波嗎?算了,還是跟其他人一樣裝作木頭好了,真要是被他查出來,我就死不認帳!
好在我的演戲天賦比跑新聞更來得得心應手,編輯老大見沒有人露出馬腳,又操著一口京腔說他的《現代新聞的革命》去了。對於這個話題我不感興趣,一聽起來那倆眼皮就像兩個小孩爭奪玩具一樣打起架來,瞌睡的緊呐。再說這時正處春季,一般人打瞌睡哪個身體體溫會下降啊,打個噴嚏應該屬於正常範圍…
本人叫段宇,現年二十三,因在大學期間獲得跑新聞優秀學員的稱號而進入這家電視台工作,不過現在還是實習生,對於一些專業知識還沒有得到組織上的認同,所以呢不得不在記者前麵加個見習。至於今天的會議,我本來是沒機會參加的,後來因為我死黨周波不知道在編輯老大麵前說了些什麼,居然破天荒的讓我參加。
要知道,參加會議的人一般都是有升職的機會,依靠每個人的家庭背景和人際關係的處理能力來確定。所要做的就是在主編麵前說一則新聞,用簡潔的詞語,生動的口齒組織來打動他,總之這一圈下來,好比在跑步機上瘋狂燃燒卡路裏。
當時我得知要參加這個各路精英聚集的會議,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幸好本人當即立斷咬了一下舌頭(其實是牙齒打顫不小心咬到的),隨著疼痛的刺激,我從震驚中冷靜下來,整理資料,用生理鹽水淑口,一切準備工作做的妥當之後才理直氣壯的走進這個會議室中。
結果沒有得到發言的機會,反而聽到本人生平以來最難忘的催眠曲,這種曲子,這種格調,讓人想起媽媽唱的搖籃曲還勝之,真是有夠好聽的…
又過了十分鍾左右,我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這老家夥的長篇大論還有完沒完,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想要奮起發起起義。不過,我還是很冷靜,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動作,大不了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東瞧瞧手指甲,西瞧瞧左右旁邊的同事,暈了,周波這小子比我還行,瞧他嘴邊的口水,整一出黃河泛濫啊,連我隻是打了一個分貝很小的噴嚏,這廝居然在編輯老頭的眼皮底下堂而惶之的睡覺,倆字兒:“服了!”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裏,大家散會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見編輯老大一聲散客令,帥哥美女們爭先恐後的走了出去,才一眨眼的工夫,會議室由原先的滿滿當當隻剩下我和周波這兩棵小草了。
“小子,別睡了,要睡的話就回家睡去。”我用資料夾狠狠的拍了一下周波的後背說著,屁股往後一移,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頓時‘咯咯咯’的聲響從身體裏傳了出來,娘的,該不是落下什麼病根了吧…
周波也算是經過編輯老大的長期熏陶才有的驚人免疫力,隻見他擦了擦還沒有完全打開的眼皮,對著我撅嘴道:“段哥,現在幾點了?我怎麼看窗外都黑透了呢?”
我暈,這小子沒睡醒的樣子還真可愛,撅著嘴巴……嗬嗬。不過我聽到後來就不對勁了,天黑?不是吧,我看了看手表,現在明明是六點不到,按這時的天氣,外麵應該隻是半黑狀態,不像現在,窗外盡數黑暗,隱隱約約中還能看見瞬瞬藍光。
“糟糕,恐怕要下雷暴雨了!”我心裏一涼,家裏的衣服還沒收呢,要是淋濕明天可沒衣服穿了,必須實施搶救措施。
我幾乎是拽著周波直衝更衣室,一路上這小子嚎叫不斷,拚命著想甩開我的手臂。但他知道是,我是大學生裏的體育尖子,偶爾還參加校外的群毆活動,像他這樣的小嘍羅我還不放在眼裏呢,他反抗的越厲害我就越有成就感,你就掙紮吧,嘿嘿,即使把手臂弄骨折了也沒用。
到達更衣室後,我用導彈的速度換好了衣服,一等周波穿上他帶有口水味的汗衫,我二話不說就對他打了招呼:“小波,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見吧。”
“啊?老大,外麵下雨,你還是跟我一起撐傘好了。”周波有點擔心的說到。
“不要,我可不想讓別人認為我們是同誌。”我利馬回絕了他,一起撐傘,這小子肯定還沒有睡醒,把我當成夢中情人了。一想到此,我渾身上下冒出陣陣冷汗,不顧周波的叫喊聲跑出了更衣室。
走出大門的時候,外麵已經下起了磅礴大雨,粗粗的雨線像是瀑布一樣從天而降,擾亂了正在夜生活的人們,一個個躲進了附近的店鋪和車站內避雨。由於雷陣雨來的突然,而且我又沒有觀看天氣預報的習慣,現在得我隻能硬著頭皮冒雨前進,救衣服行動看來徹底失敗,明天就等著被編輯老頭挨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