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鳶宮舉辦家宴,邀請了隨行的大臣們參加。
因著身份特殊,吟月換上一般的宮女服裝,站在嬴政與太後身後隨侍。
吟月站在最高處,俯瞰殿下的群臣。
許是因為帝王在此,眾人都不大放得開,雖然皆有美人在側侍奉,卻也無人敢大膽挑逗。隻能看著,癡癡的看著。
盡管眾人都小心翼翼的,但酒過三巡後,許多人也已微醉醺然。嬴政看時機差不多,從禦座上站起舉杯說道:“寡人不勝酒力,在此最後敬大家一杯,你們慢慢玩,大家不醉不歸啊!”雖然嬴政嘴上說著不勝酒力,可他滿眼清明,看不出一絲醉的跡象。
一杯下肚,嬴政抱著吟月來到趙姬麵前,“兒臣不勝酒力,先行回房。就請母後幫兒臣照顧眾卿吧!兒臣告退。”說罷,嬴政隔著吟月的麵紗在她臉上香了幾個。此舉無疑是給早起色心的人一個暗示,不待嬴政、吟月完全退出宮殿,身後便響起了女子的驚叫。
不知嬴政在玩什麼把戲,但吟月相信他定是早有打算。雖有疑問但方才也還是選擇了配合嬴政。
回房的路上要經過一條長長的回廊,其中有一截還是架水而過。聽丫鬟們說,若是夏日經過,定能看見滿池荷花。微風吹過,荷香四溢。恰逢宮中采蓮女撐舟采蓮,看著二八女在過人頭的荷花中穿行,那便又是一番風味。隻可惜現在早過了時節。
白日裏聽著這話,吟月本不覺怎樣,如今夜渡回廊,卻幡然憶起這番話,頓覺此情此景有別種風情。一回房,嬴政便吩咐下人打水來,準備沐浴更衣。
熄燈半晌,嬴政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本就淺眠的吟月被嬴政吵醒。
“怎麼了?如此不安,不是說困了嗎?”睡眼惺忪的吟月爬上嬴政的胸膛匍匐於上。雙眼還未張開,雙唇微張,不停向外吐著泡泡,就像是隻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的小貓,迷迷糊糊,煞是可愛。向來警覺的吟月也隻有在嬴政身邊才會露出如此可愛的表情。
“你真信我困了?”嬴政的語氣中帶著質疑,但更多的是挑釁。
果不其然,聽了嬴政的話後,吟月睜開了雙眼。四目相對,沒有一絲困倦,全是一片如月的清明。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噓!待會帶你去看場好戲!”聽語氣就像是個頑皮的孩子,又策劃了一個惡作劇。
“你…”
“梆、梆…”
吟月還有疑問沒說出口,外院報更的聲音已然響起。
“噓!走!”二話不說,嬴政拖起吟月就朝外奔去。
“哎,哎!你等等啊!衣服還沒穿好啊!”
吟月的嚷嚷使得睡在外間的宮女驚醒,正倚門小憩的太監也清醒過來。幾個頭腦靈活,手腳利落的公公已經拿起兩件狐裘追了出去。其餘的人雖還完全搞不清狀況但也連忙跟在後麵,追了出去。
“你發什麼瘋啊!”
“陛下,陛下,慢著些,夜黑,仔細腳下的路啊!”
“陛下,有什麼事吩咐奴才們做啊!龍體要緊!陛下…”
“陛下…”
“陛下…”
一時間嬴政所下榻的芳芷宮熱鬧非凡。
“閉嘴!”也不知這句閉嘴是對誰說的,反正經嬴政這麼一吼,芳芷宮又重回了安靜。隻有悉簌的腳步聲,依舊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