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誰憐西風獨自涼“你道就你愛致遠,朕也愛致遠!”“皇兄?”“朕愛致遠才華!”父子三人上了前麵的馬車,韋氏和紀妤念乘了後麵的。紀予賦深知今天闖了大禍,一直不敢正眼瞧紀寧海,被今夕抱上馬車後也跟著哥哥們跪在車內。馬車不算小,勉勉強強可以並排跪下他們仨兒。紀寧海一路上也不說話,三人沒誰有膽子去觸他的逆鱗。紀予賦沒在馬車上罰跪過,若不是今夕和紀予摯兩邊暗暗使力在身後托著他腰臀,不知道要摔幾次。回到府內,三人也照樣是跪了一排在紀寧海書房裏。紀寧海拿了戒尺過來站到紀予賦麵前說“哪隻手打的,伸出來!”他也不敢再撒嬌討饒,囉囉嗦嗦伸出右手,被紀寧海一把抓住手指,戒尺狠而快的往下砸。紀予賦痛的不住往後縮手,卻被紀寧海抓的死死的,隻能哭著認錯“爹爹,賦兒不敢了,爹爹!”“你還敢有下次?!”紀寧海更是加重了力度。“不!不敢!賦兒錯了!爹爹!”今夕眼見著紀予賦右手手掌慢慢腫成一個深紅的小饅頭,皮下大量積血,此種疼痛對於紀予賦來說實在是太難以忍受。“爹爹,是摯兒沒有管教好三弟,請爹爹責罰!”紀予摯一頭磕在地上,偷偷摸了把眼淚,要他看著紀予賦挨打,是比自己挨打還痛苦的一件事。“是誤兒處理不當,請爹爹教訓誤兒!”“哼!後頭還有你們受的!急什麼!”紀寧海繼續落尺。紀予賦的哭泣和叫喊越來越不是調,一聲長長的啊後,見了紅。紀寧海才扔了戒尺在地上,抱了紀予賦起來往韋氏院子裏去。紀予賦趴在紀寧海肩頭,淚眼看著自己手掌心的血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掉,邊哭邊說“爹爹,血流了好多,賦兒痛死了,嗚嗚。爹爹,別罰哥哥和二哥了,都是賦兒的錯”紀寧海冷哼一聲道“你倒管得寬!打還沒挨夠!”啪啪給了紀予賦屁股幾巴掌。這是紀予賦從小到大挨的最慘的一次,以往再怎麼調皮,也不至於打出血的。紀寧海將紀予賦交到韋晚手上,韋晚心疼的直掉眼淚,倒是紀妤念趕緊去叫了大夫進來。“你報名武考的事,大概爹爹已經知道了,勸你最好趁早和他承認了”“那個小辭定是為你進來的,爹爹已經派給了你,你小心著吧,早晚提審你!”“不勞大哥掛心”今夕這聲大哥,諷刺之意明顯。“總之你是不怕挨打的,我知道”紀予摯反諷回去,對於這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弟弟,有時候不得不采取一些極端的做法。紀寧海再次進來手裏提著藤杖,給了兩兒子一人一腳,首先站到紀予摯麵前問“紀武堂就這麼入不了大少爺法眼?”他不想,爹爹要教訓他的竟是他不肯進紀武堂。如果今天他去了紀武堂執教,就不會進宮。一連十數下,紀予摯一聲不吭,打完才說“摯兒背著爹爹報了武考,請爹爹責罰”紀寧海就等著大兒子主動和他承認,卻不想是今夕提醒後的結果。“哼!大少爺還知道我不許?老子不許你做的,你偏要做!”一腳踢在紀予摯腰側。紀予摯重心不穩,雙手才剛撐在地上,背部、臀腿就被密集的藤杖挨個照顧了下去。今夕跪在一旁,看紀予摯緊緊抓著地麵的雙手青筋暴露,發跡豆大的汗珠顆顆下落。打在背上的畢竟是疼的更甚,紀寧海至少將背部每一寸肌膚都抽了一遍,才換做打臀腿。他能想到,現在紀予摯背上一定是起起伏伏的血紅色肉楞子密密分布,重疊處一定皮開肉綻。臀部麵積狹小,十幾杖後就完全隻能重疊前麵的傷了,幾番輪回,紀予摯已是雙腿打顫身子不住往前傾,最後徹底趴在了地上。馬上又跪起來繼續挺著。紀寧海打累了一腳踢在紀予摯屁股上下了命令“從明天開始,紀武堂大小事務,出了任何問題,我隻管找你!每日當值內,敢給老子擅離一步,看老子不打斷你腿!”紀予摯答了是,他踢了一腳地上的藤杖說道“撿起來!我說打多少,你就打他多少。起來站著!你是大哥,有權利教訓弟弟!”紀予摯不知道父親心裏怎麼想的,明明知道今夕心裏不平衡,卻時時都要為今夕的不平衡添加砝碼。父親難道不希望他們兄友弟恭麼,為什麼要讓今夕處處感到這個家不歡迎他?他站於今夕身後,父親開始問今夕“皇上、皇後、長公主、太子爺的脾性你一一說來我聽聽?”今夕回答得再順不過,原來父親很早就開始為今夕進宮做準備了。“打五十”紀予摯不知道這五十下是要打在背部還是臀部,一時無法下手,背部肉少更疼,而二弟的臀部也早就打爛了。打哪裏不是疼!最後他決定打在背部,四五下後,紀寧海吼道“你沒吃飯?!”他下了死力,一杖杖響聲沉悶,卻在真的打下去時往回收了不少力度,即便如此還是疼的今夕握緊了拳頭。打完紀寧海道“再打五十!杖臀!”紀予摯後悔得很,這加罰的五十完全怪他居然敢在父親麵前耍花樣!今夕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能別害我麼,大哥!接下來的五十下,杖杖和紀寧海打他的力道一般無二,可今夕屁股本就打爛了的,一杖下去血便染紅了白衣。今夕死死抓著前襟,將本來柔滑的絲綢抓的鄒巴不堪,不想紀寧海看見他痛苦的樣子,一直側低著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五十下打完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袂,紀予摯跪下求道“爹爹,別打了,二弟已經知道錯了”他怕紀寧海又說再打五十,伸手扯著今夕衣擺,要今夕認錯。“爹爹,誤兒知錯”三人出了書房門,紀寧海和紀予摯往寧安院而去,今夕往西別院去,方向完全相反。寧安院是紀府主宅,韋晚和紀寧海的房間都在那邊,當然韋晚的兒女們也都在那院裏。一個拐角,今夕不經意撇了一眼那對父子,父親走在前麵一直說著什麼,兒子跟在後麵不住的點頭。幸而西別院稍偏,一路上也沒遇著幾個仆人,這身後的血跡實在丟人。西別院,好像隻是借宿在友人家中,剛才的兄弟情深,虛夷化作泡影。進門見小辭跪在屋內,今夕道“起來吧,我給你上藥”仆人入府第一天都是要守規矩的,板子二十,藤條五十。小辭見了今夕身後的血跡連忙起身去找藥箱來說道“公子!他又打你!小辭這傷算什麼,他也太狠了”“念辭!”小辭不知道主子這聲嗬斥是責備他不該對紀寧海不敬,還是怪他不聽話上藥,總之他被按下扒了褲子。“嘶~公子,要我說當下人比主子好得多!下人也就入府挨打,以後幾乎不怎麼挨打了。不像公子三天兩頭挨打,少主也經常挨打!”今夕想,自己真的經常打小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