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上(1 / 3)

中州之東偏南方的地方,有一片山脈,名喚流雲山脈。這山脈,其廣百餘裏,群峰青翠,高聳入雲。山林毛姆,多有飛禽走獸。山間又有大河青水滔滔而過,山澗水霧,瀑布飛掛。常有猿猴長嘯,騰躍山間。猛虎盤踞,奔走往來。常有樵夫獵戶入山,然林老山深,錯綜複雜,往往走沒幾裏。這流雲深處,仍然是一派原始模樣。越往裏走,樹木便越顯粗大。或有人駐足遠望,也遠遠地望見青山如林,滿目青翠,在天邊處,隱約有一道入雲的模糊青影。尋常人們自然不會多加注意,便有稍作思考的也以為天色暗淡,雲氣所致。其實呐,這青影不是雲不是其他,便是一座山。隻是,這山,高逾千丈,好似一道從天到地的鐵柱。其間山石猙獰,險峻十分。氣勢巍然,實是這一方天地第一山,遠非尋常高山可比。雲霧繚繞,遮沒了大半山體。再往上,便不可見了。這山,便是流雲山了。這廣闊山林俱是由這座大山的名字來的。要說這片流雲山脈,在千年前卻是一條修行千年的龍蟒的地盤。這龍蟒本身便是可怖凶獸,形體巨大,加上修行千年,靈智早開,道行十分恐怖。彼時,其盤踞山間,不時吞食周遭生靈。不論是過路行人,還是村鎮人家,喪命在那一張血盆大口的,也不知道幾千幾萬。這一方水土,當真是動輒風雨大作,生機稀少。盡管多有除妖人士,但往往奈何不了龍蟒,反而被其吞下,化為山間肥料。直到後來有一日,一個叫流雲子的人路過這裏。要說這流雲子,在當時便是有名。有人傳言其少年求道,數年便有成就。偏生人尋不出其師門出身。但那一份天資道行卻的確是真。年紀輕輕便可追肩一些老輩人物。在那一世,多有妖獸作怪,傷人性命。其行走四方,倒斬了不少妖魔,更漲威名。到他路過這龍蟒盤踞之地時,往往便望見烏雲蓋日,腥風陣陣,端的是大妖氣象。彼時其一百一十八歲,於修道路上還算年輕。他便這麼進了山。這一日,便是山林外麵十裏的人都感到大地震動,天空全都被厚的看不見光彩的烏雲遮沒了。紫色雷電不時炸開,就像下雨一樣落在山林之間。異象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人們再看天空。天空已經恢複了清明。大地卻平白多出了一條濤濤大河。再後來,有大膽之人到山林外圍打探。卻不見了為惡的龍蟒,往後時間再無動靜,當下歡天喜地,大擺喜宴慶賀,隻道是天降驚雷,生生把那頭龍蟒給炸死了。再說那流雲子,其與龍蟒打得如何,外人並不知曉。隻知道在那之後,一直四處遊曆的流雲子便以自己的道號為這片山林深處最高峰賦了名叫流雲山,並結了草廬住了下來。再往後,收徒授業。漸漸地,這片山林深處便多了人氣,這流雲子的傳承漸漸繁茂起來。流雲子一身所學,實在精博,整理為一部山海經。加上弟子也爭氣,便自立一門稱為山海門。後,流雲子去世,山海門在其弟子們的打理下仍舊發展著。至此已有千年過去了。這千年,風悠悠來回,這草也不知綠了幾回枯了幾遍。但無論草木枯榮,這山海門現如今卻正是它最好的時期。

每日清晨時分,這巍然高聳的流雲山山腰處便回蕩著悠悠鍾鳴,那是督促山海門眾人起早的鍾聲。山腰樹木環繞之間,有一大片簡陋屋舍,山海門內除了掌門之外,另設有四大長老,上下事物需要決議便由這五人決出。此外還有其他長老數十個。這些人都是身份尊高,自然是各**喜地方住去了。少有人會住在這裏。這裏自然是山海門各個長老門下的住處了。屋舍儼然,道路整齊,雖然簡陋,但自有一種韻味,也不失一個修道門派的氣派。平日,鍾鳴之時,這處地方才剛有幾個幾個人趁著早晨薄霧未退四處走走。這一日,各人卻起的格外地早。以至於鍾鳴之時,此處已經都是人影。這些人自是山海門各長老門下弟子了,今日他們起得早,早早的吃過早飯便走了。看眾人方向,卻都是一個,便是那鍾鳴傳來的地方。須臾功夫,這片屋舍已經沒有幾個人影了,剩下也多是行色匆匆。

“吱呀!”邊角處一間屋子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少年穿著普通灰衣、張著雙臂走到屋外,對著一角青樹葉一角藍天伸展了下手腳。少年做了一會後才察覺到四周寂靜,他似乎知道緣由,望著眾人離開的方向。從這裏可以透過枝木間隙看到一角白色。那是白石廣場,這幾日正是山海門每逢十年一次的會武。而會武地方,便是那白石廣場。少年回過頭,輕搖了搖頭,複又轉身回屋。但他洗漱完畢,吃過早飯,邁動腳步,看那方向,卻也是白石廣場。正走著,路邊一間屋子的門被打開了,一個高大青年,精神飽滿,樣子倒有幾分威武俊朗。見少年路過,笑道“書奇。”原來這少年姓蕭名書奇,看著普通,師父卻是山海門四大長老之一的邱作仙。而這青年,卻是蕭書奇的師兄齊文石。邱作仙雖貴為四大長老,道行高深,但收徒甚少,前前後後就五個徒弟,還遠沒有一般長老的多。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七十多年前,最近的便是蕭書奇,卻是十年前才收的。蕭書奇聞得有人叫他,聽那聲音卻是四師兄齊文石,扭頭看去,果然是齊文石,當下笑應“四師兄早啊!”

齊文石從屋裏走出,到蕭書奇身旁,笑道“不早啦!也就你小子還會喊早了。”兩人跨步走去,齊文石走著走著忽然咦了一聲,回頭看蕭書奇道“書奇,你今天起這麼早去看會武,不像你呀!”蕭書奇道“我平日也是起這麼早的好不,今日隻是去瞅瞅會武,看看熱鬧。”齊文石排行老四,算是和蕭書奇最親近的師兄了,自然知道蕭書奇平素安靜,最不喜歡的便是熱鬧,聽他一說,登時眼睛一轉,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蕭書奇聽他哦拖得老長,奇怪道“師兄你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