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湖不由得愣住,半晌才說了一句:“我還在想……英雄救美好像都是這樣計劃而來的……”
這次鈴鐺也一起笑了,不過笑了一聲就趕緊捂住了嘴。
緋湖一接近門口,就發現狼女的怒吼聲突然聽了下來,然後變成一種嗚咽似的聲音。鈴鐺扶著她一跨進門,就聽見鐵鏈一陣叮當作響,貌似狼女在拚命要朝她撲過來,她嚇得條件反射的後退,腳步一個踉蹌,剛好跌進一個人的懷中。
一雙手穩穩的扶住了她。她立刻感覺到這不是風雀的手。風雀在給她洗眼、換藥的時候,她可以感覺到他那雙手的柔軟細致,是完全沒有從事過勞動的手。可是這雙手,溫暖、但是滿是滄桑,即使隔著衣服,都可以感覺到全是老繭。
她趕緊穩住身形,站直站穩,回頭對著那人的方向笑了笑,道:“謝謝管家。”
“不客氣。”果然是那位管家。他真的是太瘦了,胸前全是骨頭,硌得她生痛。
狼女撲人未遂,猶自不肯放棄的拉動著鐵鏈,一邊發出嗚嗚的聲音。
風趣饒有興趣的對緋湖說:“看起來,她倒不是要攻擊你……”
緋湖愣住,“那她要幹嘛?”
“好像看見你很激動。”管家接口。
“呃?”緋湖很意外,不過她看不到,也無法做出判斷。
風雀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牽著她慢慢走向前,緋湖感覺自己離狼女的所在越來越近,心裏本該慌張的,可是有風雀在身邊,她似乎又覺得不是那麼可怕,於是順從的跟著他的步伐,慢慢的朝前走。
可是沒走兩步,狼女的嗚咽又變成了飽含著威脅的低喑,仿佛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狗,緋湖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本以為這一段時間來的馴養生效了呢……但是風雀卻在她身邊說:“她是不願意我靠近,你自己走過去吧。”
緋湖一愣,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他,手中下意識的握緊了,生怕他鬆開——她自己去,她自己怎麼應付得了?
“不要怕,我就站在這裏,不會有事的。”他的聲音溫柔而具有說服力,緋湖突然覺得自己不肯鬆手的行為有些幼稚,於是悄悄訕訕的鬆了手。
遲疑了幾秒鍾,還是慢慢的自己摸索著朝前走。他說他就在那裏。她相信他。
其實也不過是幾步,可是緋湖卻覺得走了好久,心髒跳得快要蹦出來。令她稍覺安心的事,狼女的聲音果然從咆哮又變回了嗚咽,再從嗚咽變成急促短暫的輕吼,似乎含著喜悅。
緋湖從聲音判斷著她的位置,然後鼓足了勇氣,慢慢的抬起手,輕輕落在她頭上。
狼女果然沒有攻擊她。相反,她的喉嚨深處還發出一種類似小狗撒嬌的咕嚕聲,頭頂在她的手掌下蹭來蹭去。
緋湖突然覺得想哭。
來這裏度日如年,隻有這一刻,方又重新體會到被人依賴、信任的感覺。
那熟悉的、希達帶給她的感覺。
“……既然從前都是你喂食的,你又救過她,那就能理解了。你下山了這麼幾天,狼女抓狂了。”風雀細心給她換藥,三個人說起剛剛發生的事。
緋湖笑了:“‘抓狂’,哈哈,我一直以為是閩南語呢!”
“哦,是嗎?我也不知道,從朋友那裏聽來的,她好像懂許多不同的方言。”
“你朋友真厲害!”緋湖由衷的佩服。在她看來,風雀已經是了不得的萬能型人才了,可是每次聽他說話,那位朋友似乎讓他心悅誠服,所以那人肯定十分了不起。
“下次你和她比算術,你穩贏。”一邊的管家插話。
“管家也認識風雀的那位朋友嗎?看來你們的交情一定不止主仆。”她就說了,管家哪有這麼牛氣的。
“絕對是主仆。”管家卻笑了,說得信誓旦旦。
這時候,鈴鐺跑來通報,說武維有事要見公主。
話未落音,武維的大嗓門已經響了起來,飽含著喜悅:“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