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將軍連聲三捷 咬海幹連敗而逃(1)(1 / 2)

詩曰:

潮頭日掛扶桑樹,渤海驚濤起煙霧。

委輸折木海風高,翻雲掣地無朝暮。

碣石誰臨望北溟?君侯千載開精靈。

氣吞沆瀣三山碣,目撼朱崖萬島青。

君不見,

爰居近日東門翔,鯨鯢鼓鬣吳天忙?

看君早投飲飛劍,一嘯長令波不揚。

元帥道:“今番另選一員將官出去。”道猶未了,天師道:“莫若請唐狀元去罷。”唐狀元聽知天師推薦於他,他十分歡喜,即時披掛上馬。你看他爛銀盔,金鎖甲,花玉帶,剪絨裙,騎一匹照夜白的標致馬,使一杆朱櫻閃閃滾龍槍。鼓響三通,門旗一閃,推出一員將官來,喝聲道:“你是何人?”番將道:“俺是爪哇國鎮國都招討入海擒龍咬海幹。”唐狀元起頭一看,隻是他兜凹眼,掃帚眉,高鼻子,卷毛須,騎一匹紅鬃劣馬,使一杆三股托天叉。唐狀元心裏想道:“這番將卻不是個善主兒,須要用心與他相處。”那番將問道:“來將何人?”唐狀元道:“我是大明國朱皇帝駕下欽差征西後營大都督武狀元浪子唐英。”咬海幹起頭一看,隻見唐狀元清眉秀目,杏臉桃腮,三綹髭髯,一堂笑色。心裏想道:“這分明是個文官,隻好去金門獻上平胡表,怎麼做得個武將?鐵甲將軍夜度關,不免把兩句話兒耍他一耍。”問說道:“唐狀元,你白馬紫金鞍,騎出萬人看,問道誰家子?讀書人做官,你敢是棄文就武而來麼?”唐狀元聽知大怒,罵說道:“你這番蠻狗,焉敢小覷於吾!”挺出那一杆滾龍槍,直取番將。番將的托天叉劈麵相架。一個一槍,一個一叉,這正是棋逢敵手,各逞機謀。一個是南山猛虎,一個是東海巨鼇;一個是飛天的蜈蚣,一個是穿山的鐵甲;一個是上山打虎敲牙將,一個是入海擒龍剝爪人。

兩家子戰了三四十合,不分勝負。咬海幹心裏想道:“那裏看人,誰曉得唐英槍法如此精妙,須用一個計策,才得取勝於他。”好個咬海幹,撥轉馬來,敗陣而走。唐狀元明知其計,罵說道:“你這番狗奴,你詐敗詳輸,閃我下陣,我唐狀元何懼於汝!我偏要趕你下去,一任你甚麼拖刀計、反身槍、回手箭、側肩錘,我唐狀元都受得你的起。”咬海幹一邊走,一邊心裏想道:“他說這等大話,我不免先晃他一晃,然後著實的才下手他。”咬海幹扭轉身子來,撲他一個飛抓抓將來。唐狀元看見,笑了一笑,喝聲道:“好抓!”把個馬望後一差,那飛抓可可的就落在他馬前,大約隻爭分數之遠:不多半分,不少半分。唐狀元道:“好抓也!”道猶未了,咬海幹連忙的飛過來枝紫金標來。唐狀元嗄嗄的大笑,說道:“好標哩!”那枝標其實來得準,竟奔唐狀元的麵門。唐狀元要賣弄一個俏,把個頭望右邊一側,一盔就打得那枝標往左邊一跌。咬海幹大驚失色,連忙的又飛過一枝標來。唐狀元把個頭望左邊一側,一盔又打得那枝標往右邊一跌。咬海幹愈加慌了,說道:“唐狀元,你真有些手段哩!”唐狀元又笑了一笑,說道:“我袖手而觀,怎叫做手段。我還有個妙處,你沒有看見。”咬海幹說道:“我也沒有了標,你也沒有甚麼妙處。”唐狀元道:“一任你有,一任你無,我隻是一個無懼為主。”道猶未了,咬海幹又飛將一枝紫金標來。唐狀元急忙的張開個大口,接了那一枝標,接出一個“飛雁投湖”的牌譜來。唐狀元口裏帶著標,還說道:“今番妙不妙?”咬海幹慌了,撥馬便走。唐狀元放開馬趕去,高叫道:“番蠻狗往哪裏走!”咬海幹心裏想道:“似此狀元,天下有一無二,不敢比手。”隻說道:“午後交兵,兵法所忌。今日天晚,各自收兵,等待明日天早,再決雌雄。”唐狀元也自腹中饑餓,不如將計就計,說道:“今日饒你的殘生,你明日早早送上首級來。”咬海幹舍命而跑。